光,对乌拉尼亚等等的暗示,还有他们的反复祈祷——真正经典的时刻,直到最后一节才出现,这一节事实上是对美的永恒原则的崇高礼赞。如果允许的话,我们不妨花片刻工夫把注意力集中到这几行著名的诗句上来:
生活,犹如多彩玻璃的穹顶,
玷污了永恒的洁白光彩,
直到死神将其踩成碎片。
“在这几行诗里,象征主义的意味并不清晰,除非我们放在整体背景中来理解。‘只有一还幸存着’,雪莱早先写了这几行,‘而多已改变和消逝。’我们会想起济慈同样著名的诗:
‘美就是真,真就是美,’——这就是
你在人世知道的一切,你需要
知道的一切。
“那么,这个原则就是美,但美又是知识。这是一个其来有自的概念……”
沃尔克的声音继续回响着,流畅又充满自信,从他快速活动的嘴里吐出的每个词几乎好像——斯通纳坐不住了,刚刚从心里萌生的希望跟它突然出现时一样,又突然破灭了。一瞬间,他几乎有种生理上的不舒服。他向下看着桌子,看到两臂间自己的脸影反射在锃亮的栗色桌面上。影子黑乎乎的,几乎认不出五官,好像看到一个鬼魂隐隐约约从硬木中闪出来,过来迎接他。
劳曼克思的提问结束,霍兰开始了。斯通纳得承认,这是一场控制得游刃有余的表演,毫不唐突,充满了某种巨大的魅力和不错的幽默感,劳曼克思全盘掌控着。有时,当霍兰提一个问题时,劳曼克思装出一副善意困惑的模样,请求澄清。别的时候,又为自己的热情表示抱歉,拿自己的某个猜度跟一下霍兰的某个问题,把沃尔克拽进讨论中,这样一来他好像成为一个实际参与者。他经常换种措辞提问(不断地致歉),把问题变换一下,这样本来的意图又消失在解释中了。他把沃尔克带入貌似复杂的理论辩解中,而主要说话的则是他本人。最后,仍然道着歉,拿自己的问题切进霍兰的问题,把沃尔克引到他想让去的方向。
这段时间,斯通纳一直默不作声。他听着萦绕在自己周围的对话;他盯着费奇的脸,现在已经变成一副厚重的面具;他看看卢瑟福,紧闭双眼坐着,微微颔首。他看着霍兰的狂乱激动,看着沃尔克谦恭有礼的傲慢,看着劳曼克思狂热的兴奋。他等着自己知道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怀着随着时间每分每秒流逝而日益强烈的厌恶、愤怒和悲哀心情等待着。他很高兴,这样凝视的时候,他们谁的目光都不曾跟他相遇。
终于,霍兰提问的时间段结束了。好像要加入斯通纳感觉的厌恶中,费奇看了眼手表,点了下头。他没有说话。
斯通纳深呼一口气。他仍然看着桌子镜子般光洁的表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