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不明智的投资,不是用自己的钱,而是银行的钱。而且他的崩溃非常之彻底,自己难以想象会获得挽救。最后发现,就在他z.sha的那一刻,这场崩溃还不至于完全不可挽救。房地产安定下来后,家里的房子完全没有动,在圣路易斯郊外的一些小型地产足以有小笔收入维持妻子的余生。
但是,这个情况没有及时知悉。威廉·斯通纳接到电话通知说霍勒斯·博斯特威克生意崩溃并z.sha后,他把这个消息尽可能以跟伊迪丝冷淡的关系所许可的温柔态度透露给了她。
伊迪丝对待这个消息的态度十镇定,几乎好像早就料到。她看了斯通纳片刻,什么话都没说。接着她摇摇头出神地说:“可怜的妈妈。她该怎么办?一直都有人照顾她。这下她该怎么过?”
斯通纳说:“跟她说——”他尴尬地停顿了下——“跟她说,如果她愿意,可以过来跟我们住一起。她会开心的。”
伊迪丝用一种亲密和蔑视兼有的奇怪表情冲他微笑着。“噢,威利。她宁肯自己一个人老死。你难道不知道吗?”
斯通纳点点头。“我想我知道吧。”他说。
所以,在斯通纳接到那个电话的当天晚上,伊迪丝就离开哥伦比亚去圣路易斯参加葬礼,在那里根据需要尽可能多待些时间。她去了一个星期后,斯通纳就收到一个简短的便条,告诉他要陪母亲一起再住两个星期或者更长。她去了将近两个月,斯通纳一个人跟女儿在那幢大屋子里住着。
最初的几天,房子的空荡让人有种奇怪和出其不意的焦虑。但是很快他就习惯了这种空荡,开始很享受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就知道自己会像这些年一样愉快,当他想到伊迪丝必然还要回来,反而感到非常难过,这点没有必要再对自己掩饰了。
那年春天格蕾斯过了六岁生日,秋天就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了。每天早晨斯通纳都要给她做上学准备,下午他从大学回来,等孩子快要回家时就去接。
六岁时格蕾斯就已经长成一个高高瘦瘦的孩子,头发中的金色盖过了红色,皮肤好得几乎完美无缺,两只眼睛是深蓝色,几乎像紫罗兰了。她既安静又开心,对什么东西都欢欢喜喜的,给她父亲一种类似怀旧的敬意感。
有时格蕾斯会跟邻居的孩子们玩,但更多时候跟父亲坐在那间大大的书房里,他批改作业、读书或者写东西时就看着。她有时跟父亲说说话,两人还会交谈起来——既安静又严肃,那种料想不到的温柔令斯通纳很感动。格蕾斯经常在黄色纸上画些稚嫩又好玩的图画,然后一本正经地拿给父亲看,有时还会拿一年级的阅读课本上的文章大声读给父亲听。晚上,斯通纳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