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说,好像斯隆没有讲话。“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他望着自己手,冲着手说,“真没有意识到,这快就要毕业,今年底就要离开大学。”
斯隆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对你来说,也没有绝对离开必要。想你没有独立谋生手段吧?”
斯通纳摇摇头。
“你本科成绩相当出色。除你——”他挑起眉毛笑——“除你大二英国文学概论,你英文课全都是A;其他没有低于B。如果毕业后你还能坚持上年多,相信,你就能成功拿到文学硕士学位;然后,你也许就可以边教学,边攻读博士学位。前提是你得发自内心喜欢这种事儿。”
斯通纳向后挪挪。“您意思是?”他问道,听到自己声音中有那点类似怯怕成分。
斯隆朝前倾过来,脸挨得很近后才不再往前倾;斯通纳看到这张长长瘦脸上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听到那干巴、嘲弄声音变得温柔和放开。
“可是你知道吗,斯通纳先生?”斯隆问道。“你现在还不解自己?你想当个老师。”
忽然,斯隆仿佛显得极其遥远,办公室墙消失。斯通纳感觉自己悬浮在辽阔露天,听到自己声音在问,“你确定吗?”
“敢肯定。”斯隆轻柔地说。
“你怎看出来,你怎这样确定?”
“是因为爱,斯通纳先生,”斯隆兴奋地说,“你置身于爱中。事情就这简单。”
事情就这简单。他感觉自己冲斯隆点点头,然后又说些无关紧要话。接着他走出办公室。他激动得双唇颤抖,指尖都麻木;他像梦游般走着,但仍然能够强烈地意识到周围存在东西。
他蹭着走廊里光滑木板墙,他想自己能感觉到木板温暖和衰老;他慢慢走下楼梯,不解地看着遍布细纹冰冷大理石,在自己脚下似乎有些滑。大楼里,学生们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低低咕哝声个个都很分明,他们脸蛋既亲切又陌生又熟悉。他走出杰西楼,走进早晨空气中,灰色好像不再压迫着校园;灰色引导着他眼睛向外向上看到天空,他望去天空似乎通向种自己还无法名状可能性。1914年1月第个星期,威廉·斯通纳跟另外六十个年轻男子和若干风华正茂女孩,拿到密苏里大学文学学士学位。
为参加毕业典礼,他父母——乘着辆用他们那头暗褐色母驴拉着借来四轮轻便马车——提前天就出发,从农场出发夜间驾驶四十多里路,所以,天亮后不久,他们就到弗特夫妇家,由于途中彻夜未眠,人都僵。斯通纳从楼上下来到院子里去迎他们。他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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