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吃军棍,立刻剥除下衣,揿到地上紧压双腿,军人举起七尺长军棍执行,共打五下(轻罚),已皮开肉绽。学生兵犯错,最多关禁闭。
[父亲笔记]
在杭州,竟同二姐会面。蕴姐十七岁出嫁,后搬到苏州,直关系亲密。三年初中在苏州读书时常去见她,她曾在景海及惠灵中学读书。后来搬家到上海,住宝山路。这次父亲来信说她到杭州,非常高兴。隔天照信上地址找到艮山门,走进个上海里弄式房子,刚上二楼,不料正与她迎面相遇。热得脱下军帽扇风,她见个光头对她傻笑,竟认不出来,“倷(引注:你)寻啥人?寻错人家!”叫声“阿姐—”“啊呀—是弟弟哩,剃个光头?从啥地方来呀?”见这身打扮她大为惊讶,两人哈哈大笑。摸光头说:“军训啊!”—十八岁,她二十岁。这幕印象甚深,如今回想,就像发生在昨日。
二姐是为服侍高龄公公,特地带女儿搬来杭州。她介绍同个白发苍苍老者见面,实际也不过六十岁左右年纪而已,较显苍老。知道在杭州军训他非常高兴,眯起老花眼从上到下对打量番,马上叫姐姐:“‘代名词’,去买点心给弟弟吃。”说来好笑,据说姐姐初到夫家时,学生气未脱,有回大发议论说,人名字,不过是个代名词罢,怎取都可以。听者大噱,遂给她起“代名词”绰号。以后姐夫全家上下都叫二姐为“代名词”而不呼其名。
这次去看姐姐,同她没讲多少话,倒是老先生与叨叨不休,拿出装裱册页诗作,不厌其烦页页讲解,字写得苍劲古朴,很有功底。现在想来,老先生怎会拉大谈诗词?他谈兴不是为,他三个儿子个女儿,个个不在身边,且同诗文无缘,同姐姐也无从谈起,无人好谈,知道是高中生,好似遇到知音,发而不可收。不理解老人苦楚,只喜欢他手好字,想讨字又不敢。此后直再没见过他。
六月下旬某日,杭州特别热,全体高中生集中到营房前操场,不久大学生队伍也到,片“报数、立正、稍息、实到人数”声此起彼落,值星官喊口令开始拖长尾巴,声音变粗,立正“正”字拖长四五拍,全场万多人集合完毕。
总队长范汉杰从群军官中出来,白面书生,挂少将金底板领章,穿棕色马靴,口文质彬彬广东官话,踏上司令台,大队长高喊“立正—”声“正”字长音,那年代不用扩音机,全靠丹田之气,数千人都能听到,因此当年军官像唱京戏,天蒙蒙亮要去田野里吊嗓子。此刻,另批人由侧门鱼贯上台,为首穿夏季白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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