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闹出来
是？……”
“那刚才闹出来
？”
“是打仗罢？”伊没有法，只好自己来猜测
。
“打仗罢？”然而他也问。
女娲倒抽
口冷气，同时也仰脸去看天。天上条大裂纹，非常深，也非常阔。伊站起来，用指甲去弹，点不清脆，竟和破碗声音相差无几。伊皱着眉心，向四面察看番，又想会，便拧去头发里水，分开搭在左右肩膀上，打起精神来向各处拔芦柴：伊已经打定“修补起来再说”主意。（12）伊从此日日夜夜堆芦柴，柴堆高多少，伊也就瘦多少，因为情形不比先前，——仰面是歪斜开裂天，低头是龌龊破烂地，毫没有些可以赏心悦目东西。
芦柴堆到裂口，伊才去寻青石头。当初本想用和天色纯青石，然而地上没有这多，大山又舍不得用，有时到热闹处所去寻些零碎，看见又冷笑，痛骂，或者抢回去，甚而至于还咬伊手。伊于是只好搀些白石，再不够，便凑上些红黄和灰黑，后来总算将就填满裂口，止要点火，熔化，事情便完成，然而伊也累得眼花耳响，支持不住。
“唉唉，
从来没有这样无聊过。”伊坐在座山顶上，
两手捧着头，上气不接下气说。
这时昆仑山上古森林大火（13）还没有熄，西边天际都通红。伊向西瞟，决计从那里拿过株带火大树来点芦柴积，正要伸手，又觉得脚趾上有什东西刺着。
伊顺下眼去看，照例是先前所做小东西，然而更异样，累累坠坠用什布似东西挂身，腰间又格外挂上十几条布，头上也罩着些不知什，顶上是块乌黑小小长方板（14），手里拿着片物件，刺伊脚趾便是这东西。
那顶着长方板却偏站在女娲两腿之间向上看，见伊顺眼，便仓皇将那小片递上来。伊接过来看时，是条很光滑青竹片，上面还有两行黑色细点，比槲树叶上黑斑小得多。伊倒也很佩服这手段细巧。
“这是什？”伊还不免于好奇，又忍不住要问。
顶长方板便指着竹片，背诵如流说道，“裸裎*佚，失德蔑礼败度，禽兽行。国有常刑，惟禁！”
女娲对那小方板瞪眼，倒暗笑自己问得太悖，伊本已知道和这类东西扳谈，照例是说不通，于是不再开口，随手将竹片搁在那头顶上面方板上，回手便从火树林里抽出株烧着大树来，要向芦柴堆上去点火。
忽而听到呜呜咽咽声音，可也是闻所未闻玩艺，伊姑且向下再瞟，却见方板底下小眼睛里含着两粒比芥子还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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