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将个花磁盏子道:“贤弟莫讲,你拿这个盏儿,将锅脐灰刮半盏过来。”八戒道:“要怎?”行者道:“药内要用。”沙僧道:“小弟不曾见药内用锅灰。”行者道:“锅灰名为百草霜,能调百病,你不知道。”
那呆子真个刮半盏,又碾细。行者又将盏子,递与他道:
“你再去把们马尿等半盏来。”八戒道:“要他怎?”行者道:“要丸药。”沙僧又笑道:“哥哥,这事不是耍子。马尿腥臊,如何入得药品?只见醋糊为丸,陈米糊为丸,炼蜜为丸,或只是清水为丸,那曾见马尿为丸?那东西腥腥臊臊,脾虚人,闻就吐;再服巴豆大黄,弄得人上吐下泻,可是耍子?”行者道:
“你不知就里,那马不是凡马,他本是西海龙身。若得他肯去便溺,凭你何疾,服之即愈,但急不可得耳。”八戒闻言,真个去到马边。那马斜伏地下睡哩,呆子顿脚踢起,衬在肚下,等半会,全不见撒尿。他跑将来对行者说:“哥啊,且莫去医皇帝,且快去医医马来。那亡人干结,莫想尿得出点儿!”行者笑道:“和你去。”沙僧道:“也去看看。”三人都到马边,那马跳将起来,口吐人言,厉声高叫道:“师兄,你岂不知?本是西海飞龙,因为犯天条,观音菩萨救,将锯角,退鳞,变作马,驮师父往西天取经,将功折罪。若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成龙;过山撒尿,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仙僮采去长寿。怎肯在此尘俗之处轻抛却也?”行者道:“兄弟谨言,此间乃西方国王,非尘俗也,亦非轻抛弃也。常言道,众毛攒裘,要与本国之王治病哩。医得好时,大家光辉,不然,恐惧不得善离此地也。”那马才叫声“等着!”你看他往前扑扑,往后蹲蹲,咬得那满口牙-支支响-,仅努出几点儿,将身立起。八戒道:“这个亡人!就是金汁子,再撒些儿也罢!”那行者见有少半盏,道:“彀!彀!拿去罢。”沙僧方才欢喜。
三人回至厅上,把前项药饵搅和处,搓三个大丸子。行者道:“兄弟,忒大。”八戒道:“只有核桃大,若论吃,还不彀口哩!”遂此收在个小盒儿里。兄弟们连衣睡下,夜无词。
早是天晓,却说那国王耽病设朝,请唐僧见,即命众官快往会同馆参拜神僧孙长老取药去。多官随至馆中,对行者拜伏于地道:“王特命臣等拜领妙剂。”行者叫八戒取盒儿,揭开盖子,递与多官。多官启问:“此药何名?好见王回话。”行者道:“此名乌金丹。”八戒二人暗中作笑道:“锅灰拌,怎不是乌金!”多官又问道:“用何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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