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仍然插在衣兜里。
“十二号病房在哪儿?”克里斯塔尔蛮横地问其中个女人。
“三楼。”那个女人也不客气。
出于自尊心,克里斯塔尔也不想多问,转身就走,直到在大厅尽头看见电梯,便钻进去。
她转快十五分钟才找到病房。他们为什不写号码、画箭头,偏偏标些愚蠢长词儿?她沿着浅绿色通道往前走,运动鞋踩在油毡地面上吱呀作响。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克里斯塔尔?”
是姨妈谢莉尔。她穿着牛仔裙和白色紧身汗衫,显得膀肥腰圆,头黄得像香蕉头发露出黑色发根。她粗壮手臂上文身直从指关节延伸到肩膀,耳朵上挂着溜儿金耳环,活像窗帘钩。她手里握着罐可乐。
“她来都懒得来?”谢莉尔问。她没穿袜子腿叉得老开,跟个哨兵似。
“谁?”
“特莉。她不愿来?”
“她还不知道消息。也刚晓得。是丹尼埃尔打电话给说。”
谢莉尔撕开瓶罐拉环,啧啧地喝起可乐来。那双小眼睛陷在扁平大脸里,脸上尽是斑,跟块咸牛肉没两样。她从罐顶露出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克里斯塔尔。
“是叫丹尼埃尔打电话给你。她躺在家里地上三天,谁他妈都没发现。就这样。狗日。”
克里斯塔尔没问谢莉尔为什不走几步路到福利街告诉特莉这个消息。很明显,姐妹俩又决裂。就没有办法好端端相处。
“她在哪儿?”克里斯塔尔问。
谢莉尔带她过去,夹趾拖鞋敲得地板啪啪响。
“嘿,”她边走边说,“接到个记者电话,是打来问你。”
“真?”
“她留个号码。”
没等克里斯塔尔多问,她们就已经来到间非常安静病房里。她突然感到阵恐惧。这气味她不喜欢。
她几乎认不出凯斯奶奶来。奶奶半脸扭曲得厉害,就像肌肉都被钢丝拉紧似。嘴歪到边,连眼睛似乎也耷拉下来。她身上绑着各种管子,手臂上扎着针。因为仰躺着,所以胸腔畸形更加显眼。身上被单在不该鼓起地方鼓起,不该凹下地方凹下,让人觉得那细细脖颈连着怪异人头是从只铁皮桶里伸出来。
克里斯塔尔在床边坐下。凯斯奶奶动不动,单是瞪着眼。只瘦骨嶙峋手微微颤抖。
“她说不出话,但是叫两次你名字,昨天夜里。”谢莉尔告诉她,眼睛从可乐罐边沿露出来,目光阴郁。
克里斯塔尔心里阵抽紧。她不知道抓住凯斯奶奶手奶奶会不会痛。她手指缓缓滑到离奶奶手几英寸地方,只敢停在床单上。
“莱安诺来过,”谢莉尔说,“还有约翰和苏。苏还想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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