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人拉门铃,根据这个,猜想罗切斯特先生现在有空。剩下个人,走到窗口去,可是从那儿什也看不见。暮色和雪片起使空气变得灰蒙蒙,把草坪上灌木都遮住。放下帘子,回到炉边。
在明亮余烬中,正在画幅风景画,有点儿像记得以前看到过张莱茵河畔海德尔堡城堡画,这时候菲尔费克斯太太走进来。她到来打乱正在用火炭拼凑起来镶嵌图,也驱散在孤独中涌上心头不受欢迎忧思。
“罗切斯特先生请你和你学生今天晚上在休憩室里和他起用茶点,”她说,“他整天很忙,没有能早点见你。”
“他几点钟用茶点?”问。
“哦,六点钟。他在乡下早起早睡。你最好现在换件外衣;陪你去,帮你扣好衣服。把蜡烛拿着。”
“得换外衣吗?”
“是,最好换换。罗切斯特先生在这儿时候,晚上总要换上好衣服。”
这个附加礼节显得有点儿庄严。然而,还是回屋子,在菲尔费克斯太太帮助下,把黑呢衣服换成黑绸衣服。除件浅灰,这件是惟件最好衣服。按照在劳渥德对于服饰看法,除非是在头等重大场合,否则穿那件浅灰色衣服是太讲究。
“你要别个胸针,”菲尔费克斯太太说。只有件单粒小珍珠饰物,是谭波尔小姐作为临别纪念品送给。把它别好,们就下楼。向不习惯于见生人,这样本正经地被召到罗切斯特先生面前,简直是受罪。让菲尔费克斯太太先走进饭厅,待在她影子里穿过那间屋子;走过现在帷幔已经放下拱门,进入雅致幽静套间。
桌子上放着两支点燃着蜡烛,壁炉架上也有两支。派洛特躺在熊熊炉火光和热中取暖,阿黛勒跪在它旁边。罗切斯特先生半靠在卧榻上,只脚用靠垫垫着,他正看着阿黛勒和狗;炉火照亮他脸。两道粗粗浓眉,方方额头,乌黑头发横梳着,使额头显得更方,看就知道是碰到那个旅客。认得出他那显得坚毅鼻子,它与其说是因为美还不如说是因为性格而引人注目;认得出他那大大鼻孔,想那样鼻孔是表示他容易发怒;认得出他那严厉嘴、下巴和下颚——对,这三样都很严厉,没错。他现在已经脱掉披风,觉得他体形四四方方和他容貌很相称。想这就是体育术语中说好身材吧——宽胸细腰,虽然不高也不优美。
菲尔费克斯太太和进去,罗切斯特先生定已经觉察到,可是他似乎不想注意们;因为们走近他时候,他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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