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午,西尔维家便不知去向,无疑是去做新教礼拜。可惜吉勒直没叫皮埃尔同去,只是模糊地暗示。凡此种种,令皮埃尔决定赶在这天放手搏:去西尔维家提亲。他琢磨,要是帕洛家答应把女儿许配给他,那就不得不带他去礼拜。
他已经向西尔维提过:她随时愿意嫁给他。至于她那个父亲,可没这好哄。皮埃尔说今天向吉勒提,西尔维表示赞同。这天是订婚好日子。王室大婚,浪漫心情感染每个人,没准连吉勒也不例外。
当然,皮埃尔并不想娶西尔维为妻。太太是新教徒,那他在吉斯家大好前程非断送不可。况且他也并不喜欢她性格:认真过头。不错,得娶个能帮自己往上爬太太。他相中韦罗妮克·德吉斯,出身于籍籍无名吉斯家旁系,故此他猜测这位小姐同样野心勃勃。要是今天和西尔维定亲,那就得搜肠刮肚地想理由拖延婚期。不过总会有办法。
他听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虽不响亮却惹人讨厌:个可爱年轻女子会为他伤透心,这做邪恶又残忍。从前骗过那些人,譬如寡妇博谢纳之流,或多或少是自找,而西尔维则单纯无辜,不过是爱上皮埃尔精心假扮这个人。
但这个声音不足以叫他改变心意。他已经迈上通往荣华富贵大道,这些疑虑不会叫他就此停步。同时,这声音叫他发觉,自从离开托南克·莱·茹安维尔来巴黎之后,变化竟如此之大,简直像改头换面。他暗想,这样最好,从前微不足道,不过是穷光蛋乡下神父私生子,但以后,会是个举足轻重人物。
穿过小桥就到城区,这是塞纳河上小岛,岛上巴黎圣母院巍然耸立。教堂西面广场就是弗朗索瓦和玛丽行礼地方。此时广场上架起十二英尺高露天台子,起于总主教府,穿过广场,通到圣母院门前,这样巴黎百姓可以远远观礼,同时王室家及宾客又触不可及。台子周围已经聚集不少群众,各自寻找适合观礼地点。圣母院那端扯起华盖,使新人免受骄阳炙烤;华盖料子是绣鸢尾花蓝丝绸,眼望不到边际。皮埃尔想到耗费,忍不住打个冷战。
皮埃尔瞧见吉斯公爵疤面站在台子上:他是今天司仪。公爵和几个提早来占好位子小贵族起争执,命令他们让开。皮埃尔挤到台子近前,对弗朗索瓦公爵深鞠躬,但对方没瞧见他。
皮埃尔又朝圣母院北面那排房舍走去。因为是安息日,吉勒·帕洛书店没有开门,对街店门上锁,不过皮埃尔轻车熟路,绕到背面印刷间入门。
西尔维跑下楼来迎他。寂静印刷间里,两人得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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