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洗澡的,他还有肥皂。有时心血来潮,他也会用肥皂洗衣服。他特地弄了个洗衣盆放在橡树上,最后他把衣物搭在树枝上拴的绳子上晾干。
总之,他在树上什么事情都能做,他还找到了用扦子烤炙野味的办法,也无须下树。他是这样弄的:用火镰点燃一个松塔,将松塔扔到地上事先筑好的灶里(这是我用几块光滑的石头替他垒好的),然后从上面扔下一束束木棍和树枝,用绑在长棍上的火铲和火钳控制火焰,让它烧到架在两根树枝之间的肉扦上。这一切全要小心地去做,因为在森林里很容易起火。这个炉灶却不要紧,它就设在橡树下面,离瀑布很近,在出现险情时,可以从瀑布中汲到足够的水。
就这样,他把打猎得来的东西吃掉一些,同农民换水果蔬菜用掉一些。他活得相当不错,也不再需要从家里给他拿东西了。有一天我们得知他每日早上喝鲜奶,他同一只母山羊交上朋友,这只羊攀至一棵橄榄树的一个矮杈上,离地只有两拃高,很容易上去,甚至,它无须攀登,用后腿就能跳上去。这样他带着一只桶下到树杈上来挤羊的奶。他同一只母鸡也达成了同样的协定,那是一只鲜红帕多瓦①鸡,下蛋很多。他替它在树洞里筑了一个秘密的窝,隔天到那里取一个蛋,用针扎两个小眼之后喝掉。(注①意大意北部的一个省份)
另一个问题:大小便。起初,在这里或那里,他不在意,反正世界大得很,他随时随地行方便。后来他觉得这样很不体面,于是他在麦尔当佐河的岸边找到一棵生在僻静而合适位置的桤树,他可以很方便地蹲在一根枝上。麦尔当佐河是一道从芦苇底下经过的深色的流水,水流湍急,两岸的市镇往里面排放下水道里的污水。年轻的皮奥瓦斯科·迪·隆多就这样文明地生活着,遵从邻居和家人的行为规范。
在他的猎人生活中,却缺少一种对于人力的必要补充:一只狗。有我哩。我扑向矮树中,灌木丛里去寻找在半空中遇上他的子弹而栽倒下来的鸫、河雉、鹌鹑,或许还有狐狸,有时他埋伏一夜,能从一群刚刚出现在荒野里的狐狸中截住一只拖着长尾巴的。可是我只能有时候逃出来到森林里去找他:神父的课、作业、弥撒、同父母进餐这些事情绊住了我的身子,家庭生活的上百种责任让我履行,因为我听见这句话不断地在耳边重复:“在一个家庭里,出一个造反者就够受的了。”它不无道理,在我整个的一生中留下了烙印。
因此柯希莫几乎总是独自一人去打猎,为了取回猎获物,当出现被击毙的黄鹏鸟儿张着金色的翅膀挂在枝头那样的事情时,他就使用渔具:带线的鱼竿、钩子或鱼钩。但不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