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落在他的练习册上,化成跳跃的斑点,他写着写着就抬头往里面看一眼,等再回过神,发现他空白的纸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侧影。
是姜游。
他学了两年素描,没学出什么名堂,唯一画得熟练的,就是姜游的速写。
徐克齐听出了陈柏青声音里的温柔,他叼着烟,又疑惑地瞅了瞅陈柏青。
真不对劲。
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堂弟表弟,但他跟那些小傻比之间,好像没有这样的春风细雨,只有互相拳头问候。
他含糊地点点头,“听着怪有意思的,你俩肯定是从小长大的吧,你是姜游表哥还是堂哥啊?”
陈柏青沉默了一瞬。
“都不是。”
但有时候他宁愿是,血缘有时候是阻碍,有时候却是一条牢不可分的锁链,会永远把他跟姜游捆绑在一起。
天涯海角,姜游都无法与他隔绝。
不过现在也不错。
他说,“我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但是我们父母要结婚了,所以我现在是他继兄。”
“哦!”
徐克齐瞪大了眼睛,这关系听着真是有点儿复杂,自己的发小突然变成继兄弟,还得管对方家长叫爸妈,好像有点刺激。
不过发小么,亲密点也很正常。
徐克齐想了想,拍拍陈柏青,“我就说呢,你跟姜游一看就亲厚,肯定是从小就待在一块儿,我就不行,我跟我那些表弟只有过年见,每个都很讨打。”.
等姜游再下来的时候,徐克齐已经热情地跟陈柏青喝上了酒,搂着陈柏青介绍他这里的特色。
陈柏青酒量没问题,几杯下去脸上连一点红晕都没有,看姜游中途休息,他下意识对姜游伸手,把人揽在了自己身边。
“唱得不错。”他说。
“得了吧,”姜游心里有点高兴,却还是嘴硬,“你真听了吗?”
“听了,”陈柏青认真道,“第一首是《刻蚀》,第二首《威尼斯树影》,第三首《卡》……”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听了。”
姜游也坐上了椅子,但他又凑近陈柏青嗅了嗅,闻到了一股百利甜的味道,“你喝了多少啊?”
“没喝多少,几杯。”
他捏着姜游的手指,视线落在姜游的脸上。
姜游身上又被人贴了东西,好在不是写着联系方式的便签,只是是一枚小小的冷蓝色的火焰,在灯光下妖异明亮。
他抬起手,这枚火焰上碰了碰。
姜游有点不自在,下意识解释道,“这是前排的小姑娘给我的,也是大学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唱得好听,聊天的时候顺便给了我一个。”
酒吧里大家本来就玩得开,个个外向开朗。
他出去演出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在身上搞个纹身贴,根本不算事儿。
可是被陈柏青看见了,他还是觉得有点心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