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玩!”
老李借这个机会,结束了这个纷争:“好了,英去,菱去,妈妈也去。”
太太没言语。
“我五点回来,都预备好了。”
太太没言语。
五点,老李回来,心里想,太太准保是蓬着头发散着腿,一手的白面渣儿。还没到街门,看见英,菱,马老太太都在门口站着呢。两个孩子都已打扮好。
“老太太,昨晚上没——”老李找不到相当的字眼向她致歉。
“没有,”老太太的想象猜着了他应当说什么,“今天又出去吃饭?”
“是,”老李抱起菱来,“没意思!”
“别那么说,这个年头在衙门里作事,还短得了应酬?我那个儿——”老太太不往下说了,叹了口气。
李太太也打扮好了,穿着件老李向来没看见过的蓝皮袍,腰间瘦着一点,长短倒还合适,设若不严格的挑剔。
“马大妹妹借给我的,”李太太说,赶紧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我就还穿那件棉袍去。”
“那天买的材料为什么还不快做上?”
问题转了弯,她知道不必把皮袍脱下来,也没回答丈夫的发问,大概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明的。
她的头梳得特别的光,唇上还抹了点胭脂,粉也匀得很润,还打得长长的眉毛,这些综合起来叫她减少了两岁在乡间长成的年纪。油味,对于老李,也有些特别。
“东屋大妹妹给我修饰了半天。”李太太似乎很满意。
为什么由坚决不去赴宴,改为高高兴兴的去,大概也与大妹妹有关系:老李想到了,就不便再问。
“马奶奶看家,大婶看家,我们走了。”李太太不但和气,语声都变得柔婉了些,大概也是受了大妹妹的传染。
小赵请的是同和居。他们不必坐车,只有那么几步。可是这么几步,英也走了一脚尘土,一边走一边踢着块小瓦片:被爸说了两句,不再踢了,偷偷的将瓦片拾起藏在口袋里。
二
怪不得吴太极急于纳妾。吴太太的模样确是难以为情:虎背熊腰,似乎也是个练家子,可是一对改组脚,又好象不能打一套大洪拳——大概连太极都得费事。横竖差不多相等,整是一大块四方墩肉,上面放着个白馒头,非常的白,仿佛在石灰水里泡过三天,把眼皮鼻尖耳唇都烧红了,眉毛和头发烧剩下不多。眉眼在脸上的布置就好象男小孩画了个人头轮廓,然后由女小孩把鼻眼等谨慎的密画在一处,四围还余着很宽的空地,没法利用。眼和耳的距离似乎要很费些事才能测定。说话儿可是很和气、象石灰厂掌柜的那样。
吴太极不敢正眼看太太,专看着自己的大拳头,似乎打谁一顿才痛快。
邱先生的夫人非常文雅,只是长像不得人心。瘦小枯干,一槽上牙全在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