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好,把鞠躬也忘,张着嘴,手拉着英,手在胸下拜拜。小赵笑往心中走,只在眉尖上露出点,非常得意。
“李太太,张罗张罗烟卷。”小赵把烟筒递给她。她没去接,英顺手接过来,菱过来也抢,英不给,菱要哭。拍,李太太给英个脖儿拐,英糊里糊涂只觉得头上发热,而没敢哭,大家都要笑,而故意不笑出来。李太太新围巾还围着,围得特别紧;还穿着那件蓝棉袍,没沿边,而且太肥。她看看大家,看看老李,莫名其妙。
“李太太,这边坐!”小赵把桌头椅子拉出,请她入坐。她看着丈夫,老李脸已焦黄。
救恩又来自张大哥,他赶紧也拉开椅子,“大家请坐!”
李太太见别人坐,她才敢坐。小赵还在后边给拉着椅子,而且故意拉得很远,李太太没留神,差点出溜下去。除张大哥,其余眼全钉着她。
大家坐好,摆台拿过茶单来。小赵忙递给李太太。她看看,菱——坐在妈旁边——拿过去;“哟,还有发呢,妈,菱拿着玩吧?”她顺手把茶单往小口袋里放。小赵觉得异常有趣。“开白兰地!”酒到,他先给李太太斟满杯,李太太直说不喝不喝,可是立起来,用手拢着杯子。
“坐下!”老李要说,没说出来,咽口唾沫。
小吃上来,当然先递给李太太,她是座中唯女人。摆台端着大盘,纸人似立在她身旁。她寻思下,“放在这儿吧!”
小赵笑无论如何忍不住。
张大哥说话:“先由这边递,茶房;不用论规矩,吃舒服才多给小账。”他也笑笑。
菱见大盘子拿走,下椅子就追,跤摔在地上,妈妈忙着过来,边打地,边说:“打地,打,干吗绊们小菱跤!”菱知道地该打,而且确是挨打,便没放声哭,只落几点泪。
老李头上冒汗。他向来不喝酒,可是吞大口白兰地。李太太看人家——连丈夫——全端起酒来,也呷口,辣得直缩脖子,把菱招得咯咯笑起来。
菱用不惯刀叉,下手。妈妈不敢放下刀叉,用叉按着肉,用刀使劲切,把碟子切得直打出溜;爽性不切,向着没人地方劲咽气。
小赵非常得意。
吴先生灌下两杯酒,话开河,昔日当军人光荣与现在练太极拳成绩,完全向李太太述说番。她脸红阵白阵,不知说什好。幸而张大哥问她几句关于房子与安洋炉事,她算是能找到相当答对。孙先生也要显着和气,打着他自己认为是官话话向她发问,她是以为孙先生故意和她说外国话,打几个岔,脸红几阵,句也答不出。孙先生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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