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可是顺着手儿已经烧这多铺户,焉知不就棍打腿杀些人玩玩呢?这剪发巡警在他们眼中还不和个臭虫样,只须搂枪机就完,并不费多少事。想到这个,打算回到“区”里去,“区”离不算远,只须再过条街就行。可是,连这个也太晚。当枪声初起时候,连贫带富,家家关门;街上除那些横行兵们,简直成个死城。及至火起来,铺户里人们开始在火影里奔走,胆大些立在街旁,看着自己或别人店铺燃烧,没人敢去救火,可也舍不得走开,只那声不出看着火苗乱窜。胆小些呢,争着往胡同里藏躲,三五成群藏在巷内,不时向街上探探头,没人出声,大家都哆嗦着。火越烧越旺,枪声慢慢稀少下来,胡同里住户仿佛已猜到是怎回事,最先是有人开门向外望望,然后有人试着步往街上走。街上,只有火光人影,没有巡警,被兵们抢过当铺与首饰店全大敞着门!……这样街市教人们害怕,同时也教人们胆大起来;条没有巡警街正象是没有老师学房,多老实孩子也要闹哄闹哄。家开门,家家开门,街上人多起来;铺户已有被抢过,跟着抢吧!平日,谁能想到那些良善守法人民会去抢劫呢?哼!机会到,人们立刻显露原形。说声抢,壮实小伙子们首先进当铺,金店,钟表行。男人们回去趟,第二趟出来已搀夹上女人和孩子们。被兵们抢过铺子自然不必费事,进去随便拿就是;可是紧跟着那些尚未被抢过铺户门也拦不住谁。粮食店,茶叶铺,百货店,什东西也是好,门板律砸开。
辈子只看见这回大热闹:男女老幼喊着叫着,狂跑着,拥挤着,争吵着,砸门砸门,喊叫喊叫,嗑喳!门板倒下去,窝蜂似跑进去,乱挤乱抓,压倒在地狂号,身体利落往柜台上蹿,全红着眼,全拚着命,全奋勇前进,挤成团,倒成片,散走全街。背着,抱着,扛着,曳着,象片战胜蚂蚁,昂首疾走,去而复归,呼妻唤子,前呼后应。
苦人当然出来,哼!那中等人家也不甘落后呀!
贵重东西先搬完,煤米柴炭是第二拨。有整坛搬着香油,有独自扛着两口袋面,瓶子罐子碎街,米面洒满便道,抢啊!抢啊!抢啊!谁都恨自己只长双手,谁都嫌自己腿脚太慢!有人会推着坛子白糖,连人带坛在地上滚,象屎壳郎推着个大粪球。
强中自有强中手,人是到处会用脑子!有人拿出切菜刀来,立在巷口等着:“放下!”刀晃晃。口袋或衣服,放下;安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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