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提着笔,斟酌会儿,终究没有下笔。
他没有向朋友诉苦习惯,也没有向任何朋友开口前例——从前已经麻烦朋友们很多事情,又怕牵连他们,韩悯再开不口。
更何况傅询才刚塞三张银票给他。
写好信,将字条卷成卷,塞进系在苍鹰脚上竹筒里。
韩悯坐在廊前,看见苍鹰飞进夜幕里。
韩悯再发会儿呆。
系统说:“要不你就……”
韩悯起身,拂拂衣袖:“文人老祖宗眷顾,不会让走投无路。”
*
夜烦恼。
次日清晨,韩悯早早就起,拿着笔橐,抱着小板凳,要出去给人代写书信。
桐州城中条河,穿城而过,许多人都沿着河岸摆摊做生意。
正是冬日里,柳树光秃,树下有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见他过来,拿起“诸葛半仙”布幡,给他让出点位置。
“来啦?”
“葛先生早。”
算命先生不满地“啧”声:“说多少遍,在外边喊诸葛先生。”
其实他姓葛,因为打“诸葛半仙”招牌,就让别人喊他诸葛。
韩悯放下板凳,坐定之后,解开笔橐,拿出笔墨纸张。
葛先生问:“你前几天怎没来?”
“出去办点事情。”
韩悯今天没书可抄,只能等着别人来找他写信。
只可惜今天生意也不太好,个上午,只写封信,拿十来个铜板。
韩悯撑着头出神,仍旧为钱事情发愁,胡思乱想:“当时要是学怎做肥皂就好,要不学学做蛋糕也行啊,怎什都不会呢?”
系统说:“这里有工艺品制作大全,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
系统把技术性文献传给他,韩悯试着翻两页,可行性都不大,他学不来。
在这儿待十来年,他就是字写得好,会涂两笔墨。
韩悯灵机动:“觉得可以去代写作业,等开春,书院开学,就去拓展下业务。”
系统悠悠道:“你要先锻炼下,要是家长找上门,你还能跑。”
韩悯摸着下巴思量:“那要不去青楼接……”
系统大惊失色,尖叫道:“你要去做什!不许你这样堕落!”
韩悯捂住耳朵:“是说,去给姑娘们写词,唱歌词!”
正天马行空时,算命葛先生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手肘碰碰他,从袖中掏出个小册子。
“韩悯,你要本子不要?”
“啊?”
韩悯后知后觉地转头,定睛看——
《金销玉魂》
韩悯表情呆滞。
葛先生见状,以为他不喜欢。叹口气,从另只衣袖中再拿出本——
《痴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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