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作梦！"
"
走，到银行看看去！"
"爸，你听着！手里还有
点点钱。去托李四爷先给咱们买两张破床，跟些零碎东西。呢，赶紧出去找事。找到
事，养活你！可有样，不准你再提日本人，再想帮助日本人；是这样，马上出去找事；不是这样，走！""上哪儿？"
"哪儿不可以去？"
"你看你妈妈出不来？"
"不知道！"
"你去找什
事？"
"能干
就干！"
"先上银行去，咱们回头再商量好不好？"
"也好！"
晓荷没雇车，居然也走到银行。银行拒绝兑他支票。他生平第次，走得这快，几乎是小跑着，跑回家来。"怎样？"高第问。
他说不出话来。他仿佛已经死大半。他个钱也没有——而且是被日本人抢去！
好久好久，他才张开口："高第，咱们赶紧去救你妈妈，没有第二句话！她出来，咱们还有办法；不然……""她要真出不来呢？"
"托人，运动，没有不成功！"
"又去托蓝东阳，胖菊子？"
晓荷眼瞪圆。"不要管！有办法！"
高第没再说什。她找到李四爷，托他给买些破旧东西。然后，她自己到街上买个小瓦盆，把沙壶，并且打壶开水，买几个烧饼。
吃过烧饼，喝口开水，晓荷到处去找他狐朋狗友。
这些朋友，有根本拒绝见他，有只对他扯几句淡。
连着十几天，他连大赤包下落也没打听出来。他可是还不死心。他以为自己虽然不行，招弟可定有些办法。她在哪儿呢？他开始到处打听招弟下落。招弟仿佛象块石头沉入大海。
晓荷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高第："你找事去好啦！"
又过几天，大赤包与招弟还是全无消息，他故意想讨高第喜欢："要这样下去呀，想得走，上重庆！""好！跟你走！"
晓荷吓大跳，赶紧改嘴："可千万别到处这乱说去呀！好家伙，走不成，先掉脑袋！看哪，还是修道去好！白云观哪，碧云寺哪，那住，天天吃点罗汉斋，烧烧香，念念经，倒满好！"
高第决定不再跟他多费话。她看明白，他已无可救药；至死，他也还是这无聊！她很想横心，独自逃出北平去。但是她又不忍。没有她，她想，他必会闹到有那天，连条狗都不会向他摇摇尾巴。到他走投无路时候，他还会找日本人去；日本人给他个烧饼，他便肯安心作汉*！不，她不能走！她须养着他，看着他，当作个只会吃饭废物那养着他；废物总比汉*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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