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成你老婆,看他们还有什办法呢!"
"那五百块钱呢?"
"那!"孙七又闭上眼。半天,他才又说话:"你生意怎样?"
长顺确是气胡涂,竟自忘自己生意。经孙七这提示,他想起那千元钱来。不过,那千元,除去切开销,也只许剩五六百元,或更少点。假若都拿去还债,他指仗着什过日子呢?况且,冠家分明是敲诈;他怎能把那千辛万苦挣来钱白送给冠家呢?思索半天,他对孙七说:"你去和外婆商议商议,好不好?"他没脸见外婆,更没法开口对外婆讲婚姻事。
"连婚事也说?"孙七问。
长顺不知怎回答好。他不反对娶小崔太太。即使他还不十分明白婚姻意义与责任,可是为搭救小崔太太,他仿佛应当去冒险。他傻子似点头。
孙七觉出来自己重要。他今天不单没被长顺儿驳倒,而且为长顺作媒。这是不可多得事。
孙七回家。
长顺儿可不敢回去。他须找个清静地方,去凉凉自己大脑袋。慢慢他走向北城根去。坐在城根下,他翻来覆去想,越想越生气。但是,生气是没有用,他得想好主意,那足以下子把大赤包和高亦陀打到地狱里去主意。好容易,他把气沉下去。又待好大半天,他想起来:去告,去告他们!
到哪里去告状呢?他不知道。
怎写状纸呢?他不会。
告状有用没有呢?他不晓得。
假若告状,日本人不单不惩罚大赤包与高亦陀,而反治他罪呢?他脑门上又出汗。
不过,不能管那多,不能!当他小时候,对得罪他孩子们,即使他不敢去打架,他也要在墙上用炭或石灰写上,某某是个大王八,好出口恶气,并不管大王八对他敌人有什实际损害与挫折。今天,他还须那办,不管结果如何,他必须去告状;不然,他没法出这口恶气。
胡里胡涂,他立起来,向南走。在新街口,他找到位测字先生。花五毛钱,他求那位先生给他写状子。那位先生晓得状纸内容厉害,也许不利于告状人。但是,为五毛钱收入,他并没有警告长顺。状纸写完,先生问:"递到什地方去呢?"
"你说呢?"长顺和测字先生要主意。
"市z.府吧?"先生建议。
"就好!"长顺没特别用心去考虑。
拿起状纸,他用最快脚步,直奔市z.府去。他拚命。是福是祸,都不管。他当初没听瑞宣话,去加入抗日军队,满以为就可以老老实实奉养着外婆。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大赤包会要教他破产,或小崔太太作暗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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