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去吧!"
招弟放开姐姐手,仰着脸,三步并成两步,跑进自己屋中去。
大赤包还没老到屋门口,高亦陀就也来到。有事没事,他总是在十二点与下午六点左右,假若不能再早点话,来看朋友,好吃人家饭。赶两步,他搀着大赤包上台阶,倒好象她是七八十岁人似。
大赤包刚刚漱口,祁瑞丰也来到。刚进屋门,他便向大家道喜。道完喜,他发表他说与不说都没关系意见:"这太好!太好!事情应当这样!应当这样!冠家李家联姻,简直是划时代个,个,"他想不出来到底应当说个什才对,而把话转到更实际些问题上去:"冠大哥!们什时候吃喜酒呢?这回你可非露手儿不行呀!酒是酒,菜是菜,点也不能含糊。去邀大家,单说鲜花花篮,起码得弄四十对来!还有,咱们得教李科长约些个日本人来助威,因为这是划时代个,个……"他还是想不出个什来,而觉得自己很文雅,会找字眼,虽然没有找到。
晓荷得到灵感,板着脸,眼睛眨眨,象是在想句诗似。"是!是!定要请日本朋友们,这是表示中日亲善好机会!看哪,"他眼忽然亮,象猫子忽然看到老鼠那样,"干脆请日本人给证婚,岂不更漂亮?"瑞丰连连点头:"难得大哥你想出,那简直是空前之举!"
晓荷笑:"确是空前!冠某办事,当然得有两手惊人!"
"嫁妆呢?"瑞丰靠近晓荷,极亲密说:"是不是教菊子来住在这儿,好多帮点忙?"
"到时候,定去请她来,咱们这样交情,决不闹客气!先谢谢你呀!"晓荷说完,轻巧转身,正看见蓝东阳进来。他赶紧迎过去:"怎!消息会传得这快呢?"东阳自从升官,架子天比天大。他架子,不过,可不是趾高气扬那种,而是把骨骼放松,仿佛随时都可以被风吹散。他懒得走,懒得动,屁股老象在找凳子;及至坐下,他就象瘫在那里,不愿再起来。偶尔要走几步路,他身子就很象刚学迈步小儿,东倒下,西倒下乱摆。他脸上可不这松懈,眼睛老是左右开弓扯动,牙老咬着,表示自己虽然升官,而仍然有无限恨意——恨自己没有步跳到最高处去,恨天下有那多官儿,而不能由他全兼任过来。越恨,他就越觉得自己重要,所以他嘴能不漱就不漱,能不张开就不张开,表示出不屑于与凡人交谈,而口中臭气仿佛也很珍贵,不轻于吐出口来。
他没回答晓荷质问,而直扑奔沙发去,把自己扔在上面。对瑞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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