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盖子灌口,辛辣酒流过喉咙,她闭闭眼,红着眼眶笑出声。
“骗到你。”女子冲她挑眉,随后接过酒壶往口中倒去,“此情此景,颇想吟诗首……”
“别吟,最讨厌那些酸诗。”宁拂衣说着夺过酒壶又灌几口,辣得颤几下。
“啧,不懂赏读。”女子竟也毫不介意,在她背上轻拍。
宁拂衣看着女子脸,开口道:“背着背囊,你要去哪儿?”
“岐国,这鬼地方老娘不愿待。”女子掂量着酒壶道,“马车停在山下,待送行苏陌便走。”
“岐国,好地方,适合你。”宁拂衣点头。
她沉默片刻,又道:“能否,问个问题?”
“说。”
“若你往后有子嗣,而她算不得好人,平凡普通,没有天赋,没有本事,你还因她而蒙受大难。”
“你可会后悔将她生下?”
女子杏眼扫过宁拂衣,然似搓搓冻红双手:“你说,可是你自己?”
宁拂衣惊讶于她善解人意,于是默认。
“这般放浪形骸之人,还会有女儿?”女子笑起来,随后认真思忖,“十年换擦肩,百年换得同船,既能成母女,那便是几世修来缘。”
“普通又如何,灾祸又如何?世上最多便是普通人,而灾祸是天地给,天地即是众生,怪到个人头上,太不讲理。”
“而且相信孩子,无论再苦再难,都能像风中劲草,虽会枯萎,年年复生。”
宁拂衣咬唇笑,她扭头看向皑皑白雪,掩饰眼角湿润。
“莫要感动,这话同苏陌也说过。”女子洒脱起身,往手上哈口气,“时辰不早啦,要走。”
她转身往雪中踏几步,却被宁拂衣拉住斗篷,便又转回身。
宁拂衣嘴巴张张,才道:“你很像个故人。能,抱抱你?”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好意境。”女子笑笑,忽然冲宁拂衣伸手,二人上前步,紧紧拥抱。
宁拂衣眷恋闭上眼睛,心里有块直空缺地界自发填补,恢复如新。
“好,再会。”女子放开她,没再耽搁,转身离开,她步伐蹀躞,却没会儿便隐没入风雪。
雪又飘下,宁拂衣笑着抬头望。
再会,娘。
再会,宁长风。
她回身面对墓碑时,眼中脆弱不再,替换成平静坚毅,左手召出追魂烛,右手拿出冻得瑟瑟发抖栀子花。
花朵好像知晓切似,没再和她闹脾气,而是沉默着往她指尖蹭蹭。
宁拂衣鼻尖滑过绵软花瓣,深深记住它芳香,随后阖目施法,比雪还要洁白光点破雪而出。
在接触空气刹那间,光点无声爆发,亮得人睁不开眼,亮得天光都失色。
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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