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只因着点善心,便被捆绑在这深不见天日山村,沦为生育工具。
何其可悲。
世人总要良善人行善,要单纯人自警,要苦难者大度,却对真正恶视而不见。在崔书兰面前,宁拂衣再说不出半句责备之语。
若是换作她,恐怕烧整个村子陪葬都难以解气。
“然后呢。”褚清秋开口,她指尖肉眼可见地发白,像是隐忍着怒火。
“然后。”崔书兰眼中愤恨,“本以为会投胎,却不曾想成个不散孤魂,不知缘由回村子,却见自己尸首被随意扔于猪圈!”
“不过是他们绑来头牲畜,连土坟都不愿给个。既然他们临死都不愿让安生,那便如他们愿。要当年毁前程之人,欺辱之人,冷眼旁观甚至添柴加瓦之人,个个,都不得好死!”
“所以你化为秋兰,再次被绑入这里,编出那儿歌,让这座村子陷入恐惧。”褚清秋道。
“对。”崔书兰缓缓起身,她倨傲地擦掉脸上泪,“杀光他们太轻,要他们日日煎熬,在极度恐惧中死亡。”
“你本想将张氏家留到最后,谁知却引来地府判官。于是杀掉判官后加快动作,准备今夜将他们赶尽杀绝。”
崔书兰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宁拂衣心中如同堵块巨石,难以排解,她看向褚清秋,却见对方指尖微微动。
与此同时,猪圈门被吱呀推开,里面昏迷许久妇人迷茫苏醒,手摸着泥泞地,挣扎起身,这才想起自己儿子死状,连连喊着大郎冲将出来,却迎面对上崔书兰脸。
妇人当即无声张大嘴,眼珠子瞪得快要飞出去,喉咙里不断发出哈气声,却骇得句话都讲不出。
最后在月光下,她面色逐渐变青,最后犹如死尸般发灰,僵直地倒地,面部诡异地扭曲。
旁边百里拾七连忙跑上前,将手指放在她鼻尖,惊恐道:“她,她断气!”
不曾想这妇人为非作歹世,到头来连受两次惊吓,竟是活活吓死自己,崔书兰忽然发出刺耳大笑,仰头看着不知何时露出来弯明月,状似疯癫,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
旁那大些孩童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对着崔书兰脸嚎啕大哭喊着娘亲。
崔书兰看向他,目光温柔瞬,随后忽然张开双臂,踉跄着伸手去够那明月,口中低低念着什。
“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
“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1]
铃铛声随着她声音同响起,好似为她应和,女人在月光下皎洁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为无声流光,落入褚清秋手中铜铃铛。
结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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