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提审时便向他施
法，免得他会因熬刑不过昏迷过去。
痛苦虽增加许多，但神识也因此清明，让他能冷静地掩饰住任何可能
破绽。而刑毕浮在黑水狱玄水之中，他更是任由全身冻得呈青紫，也不催动
丝真气自保驱寒，不肯显出丝毫启人疑窦之处。
受刑时偶尔望向李靖和阎罗，他目光里，除冷嘲便是轻蔑，仿佛看到不是威风凛凛重臣，而是极为可怜可悲棋子。毕竟事既至此，对峙无非是耐性与时间。时间，对他而言，现在是极有利。再熬上十来日，约战之期到，无论棋枰后隐藏着什
样弈者，都再没有分毫区别。
众人出渐渐看出，李靖目，倒不象要公报私仇，制杨戬于死地。似乎更重要，是要透过幻相和杨戬反应，拷求出什秘密来。但仅仅是为旧案文牍吗？众人虽有疑惑，但分析政局关系，解剖各方利害，并非众人长项，相互商量多次，终是全不得要领。
这天，破天荒地，没有小鬼来提人。三圣母涉水过去，摸索着抱住二哥身子。这身子早已伤痕累累，伤处翻卷着皮肉，被玄水浸成灰白之色。
还有十来天才出阵……那个时候，还来得及吗，二哥那时，会是在哪里？虽然依稀记得，来这华山前，听下人提起过二哥，说在小屋里切如常，而刘富刘刚，也还在按时地领取着例钱……
水忽然退去，杨戬身子下坠，重重砸向墙壁。三圣母猝不及防，被带得踉跄下，险些摔倒。沉香和小玉正上前扶住她时，呛啷声，黑水狱门忽然大开，剌眼光亮从门外传来。
室中三人抬眼望去，门口女子背光而立，看不清面目，但身态熟悉无比，沉香已叫出来：“娘，是你……这回是你来！”
三圣母绝望地看着，自己念力聚成幻相，正站在门口动不动。而远处光源里，有几条绰绰黑影晃动，想是李靖等人跟过来旁观事态发展。
终于轮到她，她又会做些什？在华山下二十年，除思念丈夫和儿子，她就在怨恨二哥，恨他拆散姻缘，恨他隔断爱儿。后来，更是恨他心狠手辣，几乎逼死爱子。这二十年仇恨，二十年在华山下朝思暮想报复，旦来临，她会怎做？
杨戬也听见声音，微微睁开眼，是三妹，阎罗又施法吧？这几天来，他直担心就是这个。沉香等人只会有恨意，但三妹呢？想起封印初除那次受伤，三妹曾为他调理十多日，他心中无端地热，又复紧。万……万三妹还念着些兄妹之情……他不禁苦笑声，数千年来，头次，他竟期待着，这唯妹妹，除恨，对他再不要有其余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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