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线则是六百根。”
“哦?”
“此人与织室中个织妇有旧情,让他将这片断锦偷偷传递给那织妇看,那织妇看也口断定,这锦必定是出自宫中织室。她说这锦是绒圈锦,所用不是普通提花技艺,而是起圈提花——”刘敢指着上面纹样说,“普通织锦,纹样与锦面平齐,起圈提花却能让花纹突起成绒。是用细竹丝做假纬,用经线绕着假纬起圈,织好后再抽去假纬。这种技艺是织室近年新创,尚未传到民间——”
“当真?”杜周直闭目在听,不由得睁开眼睛。
“这两人断不会看走眼,这片断锦必是宫中之锦。如此看来,这事疑窦实在太多:既然是宫中之锦,为何织室令不敢承认?扶风那些刺客为何会穿宫中之锦?能用宫中官锦做袍,那些刺客来历大不般。刺客不般,他们要刺杀那小儿必定更不般。”
“嗯。”
“卑职已经买嘱那个织妇,让她暗暗查探这锦来龙去脉。卑职怕她人力单,织室归少府管,卑职又在少府中找两个人,分头去查这事。”
“暗查。”
“卑职知道,此事看来非同小可,况且刺客之事已经无关汗血马,越出大人职分,卑职定小心在意。”
“好。”杜周微点头。
“此外,那盗马贼妻子所留暗语,卑职还未猜破,不知大人是否——”
杜周微微摇头,盯着几案上苍锦,沉思不语。
硃安世和驩儿坐在囚车里,前后二十几个卫卒骑马监看,离开梓潼,返回原路,缓缓北上。
硃安世见驩儿直低着头,心事重重,他伸手揽住驩儿,想安慰几句,却不能开口说话,因为他口中含着卷细铁丝。
这铁丝是在赵王孙庄上时,韩嬉赠给他。只有尺多长,比马鬃略粗,铁丝上遍布细密铁粒,是根丝锯[丝锯:据《世界古代前期科技史》(安家瑶),商、周时期玉石加工已采用青铜制作丝锯工具。另据考古发现,战国铁器盛行,玉器加工已使用铁丝丝锯,战国到汉代些玉器上能够看见锯料时留下痕迹。]。当时硃安世拿着试锯根木桩,没几时,木桩应手而断,他大为高兴,连声道谢,卷成小卷儿藏在贴身处。
在梓潼府寺外,他见无法突围,便假意整理衣衫,偷偷取出丝锯卷儿,又借扯掉假须,趁机将丝锯藏进嘴里。
率队校尉异常警醒,不论白天黑夜,随时命人轮流紧看,士卒稍有懈怠,立遭鞭打,故而丝毫没有空歇。硃安世只能直闭着嘴,丝毫不敢动唇齿。到吃饭时,士卒隔着木栏递进干粮,硃安世接过来,却不能吃,转手递给驩儿。驩儿并不知情,见硃安世不说话不吃饭,虽然接过,却只拿在手里,也不吃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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