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善有恶，皆天理也。
天理中物，须有美恶，盖物之不齐，物之情也。
——程颢
几天后——
宫中，集英殿。
六百多位举子都身穿白色襕衫，整齐排列于御庭之中，如晨曦中
片雪林。宋齐愈和何涣都在队列里，两人相隔不远，都挺身直立，凝神静候。
大殿御座之上，端坐着当今天子赵佶。他面容如玉，风神雅逸，头戴二十四梁通天冠，组缨翠缕，玉犀簪导，身穿云龙红金绛纱袍，白袜黑舄，佩绶如衮，如同天庭凌霄殿上位神君。
殿试策卷已经由几轮考官评定完毕，知贡举*员将拟定
前三名试卷进呈给天子。由于这次恢复
科举，和太学上舍同时应举，前三就共有六名。试卷直都糊着名号，这时才拆开。天子在御案之上，细细看过六篇策论，比照思量番，才拈起御笔，在卷首标出名次。而后拿给黄门，传于唱名官。
唱名官来到大殿之外，对着御庭朗声宣唤：“宣和三年科举殿试，状元——何涣！”
何涣听到自己名字，身子不由得颤，唱名回音在殿宇间回荡，惊起庭边群宿鸟，纷纷飞鸣而去。何涣忙抬起头，惊远远大过喜，呼吸都几乎停住。他刚要抬脚，忽然想起祖父说过，临轩唱名，要等宣唤数次，才可以应名出列。他忙收住脚。那唱名官果然又重复宣唤四次，到第五遍时，何涣才高声道：“臣何涣谢恩！”说完走出队列，疾步登上御阶，垂首等候于殿门外。
唱名官又朗声宣唤：“宣和三年太学上舍，魁首——宋齐愈！”
宋齐愈虽然生性洒落豪迈，之前也有所预料，但真听到自己名字，仍是惊，随即忍不住露出笑来。他也等宣唤到第五遍，才朗声应道：“臣宋齐愈谢恩！”随即也登上御阶，站到何涣身边。
唱名官继续宣唤二三名。六名全都宣唤完毕后，黄门官才引着何涣、宋齐愈等六人进殿，起舞蹈叩礼，跪谢皇恩。起身后，天子询问三代乡贯年甲同方，何涣、宋齐愈等六人各自恭敬报上。天子得知何涣是何执中之孙，不由得笑赞道：“何丞相果然门风醇厚，诗礼传家。”再看到宋齐愈，天子格外多打量几眼，连声道：“好！好！好！”
之后，黄门官才引着何涣、宋齐愈六人出大殿，到侧殿状元侍班处，每人各赐套绿襕袍、白简、黄衬衫。六人换上新衣，释葛着锦，帽边簪花。
等其他六百多人都宣唤完毕后，天子又在边殿赐宴，何涣、宋齐愈等六人是酒食五盏，其他进士则是泡饭。宴罢后，前六名又各进首谢恩诗。这才起起身，列队出东华门，每人各赐丝鞭根、骏马匹、黄幡面。何涣和宋齐愈当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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