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面孔苍老而卑懦,刹那,他心底忽然闪出个急念。
杀掉父亲,嫁祸给丁旦!
他悲唤声:“爹,恕孩儿不孝——”
说着,他心横,刀刺向父亲……
父亲本已年老,又全无防备,那刀深刺进胸口。他握着刀柄,见父亲瞪着自己,满眼惊异,他顿时呆住。见父亲仰面倒下,他才惊慌起来,扑通跪倒在父亲身侧,又慌又怕,却哭不出来,只有连声叫着:“爹!爹!”
父亲大口喘息着,目光虽然仍有些惊异,但很快似乎就明白过来,望着他,竟没有怨责,反倒涌出慈爱赞许之意。
他越发内疚,哽咽起来:“爹,……”
半晌,父亲拼力说道:“鲜儿……好……好好珍惜前……”
父亲也许要说“前程”,“程”字还没出口,就咳起来,咳出几大口血来,血喷葛鲜身。父亲又喘息阵,随后双眼翻,面部僵住,再不动,只有嘴还直张着。
他轻轻摇摇父亲,低声唤道:“爹……爹!”
父亲纹丝不动,他这才意识到父亲死,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慌乱、悔疚、惧怕、悲痛起涌来,全身却像化石般,顿时僵住。
这时,跌倒在墙边丁旦发出些窸窣声,葛鲜听到,茫然扭头,见丁旦满眼惊惧,身子往后缩着,缩到墙根想爬起来,但看到葛鲜目光,他顿时停住,不敢再动。
葛鲜也才想起自己初衷,他又低头看看父亲,伸手将插在父亲胸口那把刀拔出来,而后站起身,扭头又看眼丁旦,丁旦立时打个哆嗦,慌忙把身子拼命往后挤。葛鲜并不理他,抓起桌上那锭银铤,转身回到自己房中,脱下溅血衣服,换件干净,将那把刀卷进血衣中。
随后,他急步走到后院,轻轻开后门,先听听,外面毫无动静,这才悄悄出去,带好门,穿过后巷来到汴河北街。夜已经很深,家家户户都闭着门,只有些酒坊还开着,并没有谁看到他。
快到虹桥时,他捡块石头包在血衣里,上桥后,将血衣和刀丢进河里,而后快步进城,来到柳风院。柳风院是个小妓馆,只有三间房个小院。老娘柳妈妈和个小丫头护侍着柳艾艾。葛鲜只因她家价低,所以才偶尔来坐坐。自从中礼部省试头名后,开始顾惜身份,便不再来,尤其是被枢密院郑居中相中女婿后,就更不肯沾足这种地方。
那柳妈妈开门见是葛鲜,惊喜之余,又有些为难,低声道:“葛公子?许久不见啦,今晚怎得工夫想起家艾艾?不过啊,真真不巧,今晚已经有位恩客,唉,早知道葛公子——”
葛鲜忙打断她:“只是来借住宿,不见艾艾也成。另外,有件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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