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左厢推官于当日申时差人吏廖旺赉牒左厢公事干当官初检。本官廨舍至泊尸地头计三里。
初检官:左厢公事干当官岳启德
申时刻承受,将带仵作人姚禾,人吏刘、章起,于三十日申时三刻到太学辟雍东坊清仁巷范楼,集坊正张武盐、坊副万威千、已死人亲父董修章,初检到已死人头颅被割,系要害致命,身死分明,各于验状亲签。
死人尸首在范楼二楼左六间内,东西向仰躺于地,身距南墙六寸,距北墙七尺三寸,距东墙三尺六寸,足距西墙二尺五寸。尸身无头,正、背、左侧、右侧皆无伤痕,无中毒征兆,颈项切口伤面平滑。外衣白布襕衫,内衣白布衫,白布裤,白布袜,足黑布履。腰系青锦袋,内有钱百三十七文,墨丸两颗,纸笺三张,药单张,发丝缕。死人亲父董修章检视,除发丝外,确为其子董谦衣物。
仵作人姚禾人吏刘章起
坊正张武盐坊副万威千
已死人亲父董修章
左厢公事干当官岳启德押
瓣儿又读复检状,吴盘石是当天两个时辰后去范楼复检,和初检并没有什出入改动。她收好两份验状,站在路边细想:董谦为何被杀?他只是个太学生,家境般,并没有多少钱财,杀他定不是谋财。当时屋中只有他和曹喜两人,曹喜真是凶手?但为何身上没有血迹?他被捕后始终拒不承认自己杀人,若凶手另有其人,曹喜为何无所见?董谦头去哪里?凶手为何要将他头藏起来?这当然不是街坊所传什食头鬼作祟,凶手将头藏起来定是有他不得不藏缘由。
这个案子还真有些考人,以目前所知,无法得出任何结论。初检官是公事干当官岳启德,他和哥哥赵不尤有过交往,不过眼下尽量先不要去找他,万被哥哥知道就不好。初检仵作叫姚禾,这个名字不曾听过,刚才吴盘石说他住在白石街,离这里不远,正好在回家沿路,不如先去姚禾那里再打探些讯息。
瓣儿骑上驴,沐着晚霞,向北面行去,想着这案子竟比哥哥历年办过都要难,她心里欣喜难耐,又吟唱起来时填那首《如梦令》,唱到“不弃,不弃”时,忽然笑起来。刚才没发觉,自己竟将二哥赵不弃名字填进词里。
赵不弃是赵不尤堂弟,为人风雅倜傥,诙谐不羁,瓣儿最喜欢听二哥说笑话。她笑着想,等哪天见到二哥,定要把这首词念给他听。
到白石街,瓣儿打问到姚家,背街个小宅院。
这时暮色已浓,瓣儿心里暗暗焦急,但因是顺路,还是问问吧。她下驴敲门,开门是个年轻后生,和自己年纪相仿,方脸大眼,长相端朴。
“请问姚仵作是住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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