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不跟咱们起去?”
“嗯。”
虽然极小声,但康游心头猛地颤,是嫂嫂春惜声音。
康游再忍不住,直起身子,朝船篷里喊道:“嫂嫂!栋儿!”
船篷里忽然静下来,连栋儿声音都没有,他嘴定是被捂住。
康游又喊道:“嫂嫂!是,来接你和栋儿!”
船篷里仍毫无声息。
康游不耐烦,步跳上船头,伸手就去掀船帘,才掀角,他猛地想起自己向哥哥盟过誓:“这辈子绝不再看嫂嫂眼。”
他忙收回手,犹豫片刻,直起身子,转过背,面朝着船尖,放缓声音,向船篷里道:“嫂嫂,请带栋儿出来吧。”
半晌,身后船篷里才传来嫂嫂春惜声音,极低极弱,有些颤:“叔叔……请……请稍等……”
“好——”
个字才吐出半,他猛觉得后背阵刺痛,随即感到把尖刀刺进自己后背,疼得全身阵痉挛。
他曾在边地征战戍守数年,早已无畏于刀兵战阵,回来之后,做县尉,虽然偶尔也去缉捕盗贼,却哪里及得上边关分毫,觉得这京城如同大张软床,至于彭嘴儿之流,只如虮虱般,哪里需要防备。
然而,后背又阵剧痛,那把尖刀从后背抽出去。康游费力转过身,见昏昏灯光之下,彭嘴儿手里攥着把短刀,刀尖还在滴血,他狠龇着牙,脸斜扭抽搐着,嘴唇不住发颤,双眼则闪着惊怕……
康游又望眼船篷,船帘遮着,仍不见嫂嫂和栋儿,他知道自己又错回,而且错得永无可赎之机。他心里阵痛楚,随即仰头栽倒,最后低声说句:“哥哥,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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