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戴盖头,穿紫褙子,只穿件黄褙子,在京里只算得上三等媒人。茶铺里没有人,那妇人见宋齐愈身穿洁白襕衫,眼中露出喜色,忙笑着起身招呼:“这位公子,是想说亲?”
宋齐愈头次寻媒人,心里微有些害羞,但随即笑着道:“是薛嫂吗?在下宋齐愈,今日赶到宁陵,正是要向人提亲。”
“哦呀?宋公子啊,不知你想说哪家姑娘?”
“张县令家。”
“哦呀!这可是咱们宁陵县金枝儿,不知宋公子是什来历?”
“在下是太学上舍生。”宋齐愈取出升入太学上舍时礼部发放文书。
“哦呀!难怪——”薛嫂上下重新打量过后,笑着道,“张县令家也说过十几回,都没成,不但张县令眼高,他家五娘小姐更是比针眼还难进,满宁陵县没有家儿郎能看入眼。宋公子既是京城来,又是上舍生,兴许能成,你带来求婚启没有?”
“在下已经写好。”宋齐愈忙从怀中取出在京写好求婚启——
关雎鸣洲,心期嘉耦。敢凭良妁,往俟高闳。太学上舍生宋齐愈门寒位卑,质浅才疏,钦慕高风,夙望谕教。伏闻张公先辈爱女第五娘,禀萃德门,性凝淑质。鸣鹤于阴,志盼和协。仰待垂青,祗候俞音。
那薛嫂接过读后,皱眉道:“这是宋公子自家写?求婚启该是尊长出面才合礼数呀。”
宋齐愈忙简略解释遍,只略过莲观寄书节。
薛嫂摇头道:“这就有些难办,张县令门风严得跟铁条似,礼数稍差丝,他都要怒,公子自写婚启拿去,恐怕得啐脸大唾沫。”
宋齐愈忙恳求道:“薛嫂,在下也知道有些越礼,只是事情惶急,等写信给父母,通报再来求亲,怕来不及。不管成与不成,还请宋嫂去说说,在下必定重谢!这是两银子,宋嫂请先收下——”
“婚姻大事,又不是赶灯会,公子急个什呢?再说那张五娘嫁这多年都没嫁出去,还急这两个月?”薛嫂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却笑着接过宋齐愈那块小银饼,“好吧,你先坐坐,就去跑趟。先说好,若是去被啐出来,这银子可不还。”
“那是当然,有劳薛嫂。”
薛嫂照着官媒规矩,撑把青凉伞出门走,宋齐愈坐在茶铺里,心里竟比当年应考太学还忐忑焦急。
赵不尤正要去寻访宋齐愈,才出门就见甘亮来请,古德信因清明那天酒没喝成,重新做东,请赵不尤和顾震聚,地点仍在章七郎酒栈。
赵不尤便先去赴约,刚上虹桥,迎面过来个矮胖人,圆脸,大眼,厚嘴唇,穿着件蓝绸便服,是枢密院北面房令史李俨。李俨眼看到赵不尤,脸上立刻浮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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