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到那船不远处。幸而船上人听到呼救,忙伸出船篙,将三人救上船。
那是只客船,被京里位员外郎整船租下,十来个仆从护送他家小姐进京。船主听宋齐愈讲原委,便去问过那小姐,那位小姐并未露面,只叫船主安排他们住在后面间空客舱里,临时在板上铺三张铺席,并让个家人送来三套干净衣服。宋齐愈三人隔着舱门向那小姐道谢,那位小姐却不答言,只叫个中年仆妇出来说“不必挂怀,好生安歇”。宋齐愈打问他家姓氏,那仆妇又说“小姐吩咐,不必问”。
夜里,章美和郑敦很快都睡去,宋齐愈却不知怎,毫无困意。他便走到船尾,只见皓月当空,清风拂面,水面波光如银,令他逸兴飞扬,想起自己初次远行,便遇到这番险情,却又化险为夷,实在是有趣。他抬头望月,不由得涌起诗情,随口填首《西江月》。
明月他乡易见,轻舟此夜难逢。银波千里送行程,枕清风入梦。
两岸如烟笔墨,江似雪情怀。生得傲骨爱奇峰,何必凌云为证?
他刚吟罢,就听到身后传来声“好词”。
声音是从船中央左舷处传来,虽然不高,却清澈柔婉,听得出是个少女。难道是那位小姐?宋齐愈忙走到船左边,攀住船栏,抻着脖子,朝着那声音来处低声赔罪:“在下狂言乱语,扰小姐清静,还望恕罪。”
“哪里,公子谦让。这月色美景,正少不得诗词来提兴。也正想填首,晚上也没能诌出半句。没料到,竟有幸得聆公子神妙佳作,总算没辜负这江风与月,胜浮三大白。”
宋齐愈这次确认,声音是从中间大客舱窗中发出,听那小姐言语,不但声音悦耳,语气、见识也都不凡,又听到她称扬自己,没想到行程之中居然会有如此意外知遇,不由得满心欢喜。因隔得有些远,说话吃力,他忙跑进客舱,章美和郑敦躺在地铺上,早已睡着,郑敦更发出粗重鼾声。宋齐愈穿过两人,打开窗户,爬出去坐到船舷上,这样便离那小姐更近些,中间只隔着扇窗。
他朝着那小姐窗口道:“小姐谬赞,何敢克当?”
那小姐似乎笑笑,随即道:“公子不必过谦。以小女子陋见,这《西江月》原是唐教坊曲,虽转作词调,却还留有唐诗格律,故而不可小格局,失气象。小女子也读过百十首各家《西江月》,大多不过是闲愁别绪、闺情艳曲。填得好,当属苏东坡“世事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黄庭坚“断送生唯有,破除万事无过”,陈师道“楼上风生白羽,尊前笑出青春”。不过也都不是三人最好词作,意绪都有些颓唐萧索。公子这首,上半阕有唐人气韵,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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