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却需要一个光源……”
他原本已经心灰,想悄悄离开这里,这时却犹豫起来。黑森林不但出现了那个黑雾人,沼泽里还有无数疤眼盲人,他们恐怕不会让黑森林安宁,迟早会侵略到山上来。只有这光,才能抵御黑雾人和疤眼盲人。
必须学会运用这光,也必须让山上的人做好防御准备。
泽恩的心绪平复了很多,他脱下兽皮,重新挂到门上。用药袋里的药膏涂到身上几处伤口,坐下来,开始静心思索。
想了一阵,却没有任何头绪,他不由得又怀念起穆巴。穆巴如果在,恐怕很快就会想出一整套好办法。当时如果自己极力劝止穆巴,不再捉暗人上山,穆巴就不会被那个人杀害……他越想越沮丧,心绪又乱了起来。
外面响起脚步声,是希达,她来到帘子外,小声说:“光亮之神,请用食物。还有……希达给光亮之神缝了一套遮光的兽皮衣……”
帘子被掀开一角,一双细嫩的手伸进来,放下一叠兽皮,上面是一块裁切方正的树皮,树皮中央摆了一块夜兽肉。
泽恩心里一暖:“谢谢你,希达。”
帘子外静默了片刻,才响起欣喜而惶恐的回答:“这是穆巴交给我的使命。甲甲说,光亮之神用神光救了他。所有人听了,都在称颂光亮之神呢。对了,光亮之神的伤势重吗?”
“是轻伤,不用担心,我已经涂了药。”
“哦……祝愿光亮之神快快康复。希达下去了……”轻巧的脚步声很快溜了下去。
泽恩心情轻松了一些,也忽然明白了穆巴发明的一个词语。
穆巴说,到了山上,他感到自己的心好像不断在变大。原先独自一人在黑森林生存,只需要关心自己的安危。但现在,自己的关心越来越超出了原先那个孤独的自己。不止泽恩,山上每个人的情感和命运,都似乎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别人疼,自己也会感到疼;别人笑,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心。已经分不出别人和自己,只有一个“我们”。就连这个“我们”,范围也越来越大,只能用更多的力量和关心,让“我们”更安全、更快乐。
穆巴给这种心情起了个名字:责任。
现在,这责任转到了泽恩身上。
他切实感受到,这责任,无比巨大、无比沉重。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穆巴说到这个词语时,眼中丝毫没有疲惫和厌倦,反而充满了甘愿、喜悦和荣耀。
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事。
以前只为自己而尽力求生,现在则是为了我们。责任是在光亮中新生出的、人类更大的本能。
泽恩忽然感到了一种解放,比在黑森林里初次放声歌唱时更开阔,比第一次看到光亮中的世界时更真切,也比第一次站在人群中说话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