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以忘记吗?”
“不去反复品味,时间久,有些景象自然如同青烟般散去。”他视线又转向牢房上方那狭窄窗口,“或许很多年以后,只是留下点光影。那些令人痛苦经历,还是放开吧……”
“你能放开吗?”盛文恺看着他,问道。
江怀越淡淡笑,没有回答,只是又举起酒杯:“希望,你能放开。毕竟,不管你当初对馥君姑娘情意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但相信,你们还是有过段琴瑟相和生活。在这里,愿你和她……终有日得以重逢。”
盛文恺震震,想要说些什,眼里却渐渐湿润。
“多谢。”他微微颤抖着,喝下第二杯酒。
舌尖变得辛辣火热,盛文恺咳嗽几声,才道:“但是……只怕再遇她时候,她会转身离去,不再看眼……盛文恺这生实在无所建树,年少时依赖父辈荫庇,只是读些寻常典籍,既无过人才华,又无远大志向。后来家遭巨变去辽东,又沉沦下僚,终日忙于琐屑公事。再后来,得知父亲遗言,投靠辽王之后,自以为可以雪前耻,可是这几年来又做成什事呢?她要是真再见到,又怎会选择这样个既无手段又无魄力男人?”
“每个人选择大不样,正如相思在众人间选择,馥君她,也许喜欢就是平淡相守,画眉鼓瑟安闲。”江怀越顿顿,又从那个盒子里,取出个用青色绸缎包裹物件,递给盛文恺。
盛文恺怔下,解开绸缎,里面居然是整幅精美雅致绣品。
绣是江南宅院,亭台楼阁,莲池柳烟,而在那绿柳之间小小书房内,隐隐约约绣有人影。
“这是?”
“是和相思之前回南京时候,在云家祠堂里找到。当初馥君以此物为掩护,将辽王要找地方偷偷送回云家宗祠,被老仆收藏起来。是最近才想起这绣品,托人去带回来。”江怀越指着画面中那间隐蔽书房,“先前们都没有留意,只是昨日相思拿出来看时候,注意到这里。开始以为馥君只是随意绣个背影上去,但是后来,相思说,这个身穿天青色长袍背影,会不会就是馥君姐姐始终记在心里人呢?”
盛文恺盯着那个极为浅淡背影,双手震颤起来。
他从未去过云家书房,馥君也从未踏足过盛家花园。可是江南烟雨里,白石长桥畔,他曾撑着纸伞徘徊等待,只为等着她归家落轿时那袭纤细身影,或许还有那无意惊鸿瞥,眼底眉梢尽是羞赧与情意。
他也曾身着青衫越墙而出,在灯火璀璨街市寻觅灵巧洁白兔子灯,怀着惴惴不安心,带去云府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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