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霄吐息如灼。
嵇远寒近在耳边话语却好似远在天边,散发着清冷香味膏药逐渐在石室内充斥。
摇曳烛火如不断覆盖在殷九霄心头阴霾,他忽然堕云雾中,不知嵇远寒到底是怀着报恩心,还是做侍从做久,没自己真正想法成个牵线木偶?
走到如今这步,身边唯剩下这个唯命是从、马首是瞻影卫,完全无需去思考嵇远寒是否会有异心,该是值得庆幸事,不是吗?
可如同接触到冰冷,明明不能自制,殷九霄心口却像是感染到那份温度而开始被寒冷侵袭。
当他看向嵇远寒,对方更是避开目光,眼帘低垂,隐忍不发。
是谁碰上这样事都会委屈吧,何况嵇远寒又不似自己真有龙阳之好,还是身居下位。
他影卫不过是习惯以他为尊,事事为他考虑。
不明所以,心口仿佛又破个大洞,吹进阵阵寒风,吹得他神思恍惚。
——既然老天要让你活,相信也不会让你死在凝火毒之下。
不合时宜,毒无榭话语又次回响在耳际,让殷九霄沉沉浮浮心情逐渐平稳下来。
或许就如毒无榭所言,上天就是要他活着,不论经历怎样苦难,他还有大仇要报,必须活着。
……
时间流逝仿佛变得格外缓慢,嵇远寒身体不再僵硬冰凉,点点恢复平时温度,是人体体温,正如殷九霄浑身上下也不再滚烫如火烧。
显然,这两种至阴至阳毒药,不知其理,但真实做到以毒攻毒。
不知过多久,地上白布已然皱巴巴,被放置在地四方小盒内空大半,两人终于重回常态。
从入坠云雾中脱离,头脑清醒万分后,殷九霄松开先前紧紧箍着嵇远寒腰间手臂。
生蛇蛊毒已除,凝火毒已解,身上除近些日子被蛊毒折磨造成虚弱之外再无疼痛异样,先前绑在身上巨石绳子彻底断裂,殷九霄终于得来片刻轻松。
他转过身,穿上衣衫,系着腰带,眼前始终是嵇远寒低垂眉眼不敢看他模样,好似怕触怒他,更似有死志。
内心更是多种情绪交织,有人为刀俎为鱼肉恼怒,更有面对此事手足无措,以往弯弯眉眼这次往下垂着,沉着抹惘然若失。
殷九霄回过神,看向嵇远寒时,嵇远寒已经穿戴整齐,连扎束起来头发也恢复丝不苟,双膝跪地,以头磕地,浑身再寻不着半分这段时日来朝夕相处染上明朗,只剩冷寂。
“起来。”殷九霄非常不喜嵇远寒当下样子,他淡淡命令,却见跪地之人缓缓抬头,随即竟要拿起身前匕首。
来不及细思,殷九霄慌忙向前跨步,接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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