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跟随在父亲后面,去前面厅上见客。却见那林俊年岁果然和父亲差不多,都是三十挂零,相貌是中人之姿但也带着几分文雅。
而林俊与方清之互相见礼,然后便注意到亦步亦趋跟随在方清之后面少年人,很是好奇地看几眼。
这林主事与方清之是同年同龄,脾性又相投,而且大家混得都不错,关系自然十分亲密,所以他来方家次数也不算少,但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位少年。
当然,林俊也明白,能陪着方清之出来见客,那至少也是亲戚之流。先开口问道:“这位少年郎是……”
方清之略带得意地答道:“此乃小犬,刚从老家过来,候考明年春闱大比。”
林俊有点意外,他确实知道方清之有个儿子,也耳闻过方应物事迹,十八岁举人实在令人眼热。
但刚才他真没往方应物这方面想。因为在他眼里,方应物站在方清之身后,感觉像是兄弟两人更多点……
父亲方清之太年轻,今年也不过三十三岁;儿子方应物经过风风雨雨,气质上又偏成熟。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也难怪林大人心里误会,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
方应物也上前行礼道:“见过林前辈。”
宾主落座,方应物自然只能站在父亲旁边端茶倒水,而方清之则是克制住炫耀儿子心理,主动问道:“林贤弟今夜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林俊答道:“如今国事日非,正是吾辈奋起之时。今天在衙门里听说些事情,特来与方兄共商。”
方清之疑问:“都有什事情?”
方应物听到这里暗暗叹口气,不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标准太严还是什缘故,总觉得自己父亲果然还差得远。
正所谓见微而知著,父亲方清之位列翰林清要,是内阁候补衙门,号称中枢机要、天子近臣,和外朝各衙门品流绝对不同。
所以论起消息灵通,父亲应该比六部当普通主事林俊更胜筹才是,但从刚才这表现看,显然是林俊听说些消息但父亲还迟钝不知,这就能说明很多状况。个内廷翰林居然还不如外朝主事消息灵通……
方应物再次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多心罢,并非人人都是政治人才,更没有再像自己样占有未卜先知便宜人,大多数人还都是中庸,何必对父亲期望太高,难道自己潜意识里有望父成龙当官二代念头?
按下方应物杂念不表,只听得林大人说:“听说圣上有几件不妥当事情,皇太后长弟周寿现为庆云伯,要进位为庆云侯,同时太后次弟将进位长宁伯,这只怕有违礼制,孝庄睿皇后家里又当如何?”
方应物顿时庆幸自己穿越前是专业人士,不然这段话听下来必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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