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吃惊。
要知道,这年头识字人本来就不多,识字女人更是稀少,会吟诗作词那更是极品。不夸张地说,无论水平高低,哪怕粗劣些,只要是能作诗词,都可以称得上才女。
袁花魁轻轻地点点头,“嗯,能写些,只怕是不堪入目。”
方应物将纸笺接过来,心里不由得暗赞声,这袁凤萧不愧是花魁,除长相之外,还有点真功夫。
在方应物低头翻看同时,袁花魁也没闲着,仔细地察言观色,却见方应物神态有所温和,不似开始无动于衷,心里暗暗欢喜。她预料得没错,读书人果然就吃这套,方应物也不例外。
这些读书人,贪图美色也就罢,算是人之常情,却还喜欢搞精神追求,整天意*什才女佳人。
她从十岁起就懂得这个道理,然后连续看好几年书,不知吃多少苦,这才勉强学会写几笔诗词。
所幸苍天不负苦心人,从那之后果然受到读书人狂热追捧,不用天天卑躬屈膝卖笑也举奠定杭州城里行首花魁江湖地位,而且被人吹捧为才貌双全。
只要在读书人面前亮出才女牌子,简直无往不利老少通杀,最差也能在对方心目中混个浊世知音、红颜知己之类位置。
见方应物看得仔细,半晌没有说话,袁凤萧又软言软语地开口道:“方公子,你看如何?如果不嫌弃话,贱妾愿拜在方公子门下学习。”
美女学生?听起来很暧昧啊……方应物不由得抬起头看花魁娘子眼。这花魁娘子果然是场面上历练过人物,说话总能搔到痒处,只是不明白她想干什。“闻君才华横溢,贱妾特来自荐枕席”这种事,只存在于词话故事中罢……
兰姐儿晒完衣服,绕着院子转两圈,实在找不到其他事情做,竖起小耳朵又仔细将那边对话听得分明。此刻她便走到方应物身边,询问道:“今日阳光甚好,是否将书本都搬出来晒晒,免得遭虫蛀之厄。”
方应物满脑门问号,好好地怎想起晒书?“不必如此辛苦,什时候下过雨天湿过后再晒也不迟。”
兰姐儿温柔地答应道:“都听夫君,不晒也无妨,反正都在妾身心中记着,即便书籍有损坏也不必担心。”
这话别有味道,方应物下意识地反应道:“其实也无所谓,你真想晒就晒罢。”
目送王兰离开,袁凤萧看得出来,这女子有醋意。不过她没在乎,谁让她是花魁呢,别家女子为自己吃醋是天经地义。只纠缠着方应物道:“贱妾虽在杭州有点小小才名,但仍自觉缺憾甚大,只盼方公子早晚教诲,也好继续长进。”
兰姐儿又走过来,禀告道:“点检书籍时,发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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