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成贤被方应物说有些冒火,“傅兄这次实在不地道,明知如此,竟然不与明言!险些叫做糊涂鬼。”
他又看几眼依旧风轻云淡方应物,疑问道:“方贤弟你不生气?”
方应物无所谓道:“生什气?刚才你没听西湖诗社几个人议论?这次西湖雅集将用上可容纳几十人巨型画舫,醇酒、美人、管弦、佳肴应有尽有,堪称是花费不菲。
使这多银子办场令人瞩目盛会,那当然要让自己人沾光,捧自己人名气才是正理。说不定还是这个被捧出钱,们生什气?
只怕在主事者眼中,们能参加就是与有荣焉躬逢盛会,还想别有所求,那就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
“你真做此想?倒是能想得开。”项公子很是怀疑地问道。在他印象里,方应物手段多端,很少吃亏。
方应物不知道自己有什想不开?上辈子那个时代,造星炒作不都是这样?但要说不爽,还是有些许自认主角却被拉来当背景不爽。“花钱自然是主人,还能怎样?”
项成贤嘿嘿笑几声,“去年县学岁试之前,你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争时之短长,然后呢?”
方应物无奈道:“那是个意外。”
又走段,项成贤忽然大发感触,“经你说,倒是有所感悟。那傅兄肯引荐参加,大约是因为叔父位居参政缘故;请你参加,好像是因为提句你是商相公学生。
本是个闲情逸致、以诗文会友文人雅集,感觉全都变味,这西湖诗社所作所为真是令人情何以堪。”
方应物反过来劝项成贤道:“习惯就好,所以这才叫太平盛世。若逢乱世,能活着就不错,哪还心思在这些上头?尤其杭城这种都会地方,不会再像们老家那般纯粹。”
两人辞别后,各自回到寓所安歇不提。
到次日,方应物起身梳洗过,又坐在院子中发会儿呆,便又动身向外走。不过这次他没叫王英跟随,独自出门。
昨天方大秀才初来乍到,自然闲逛番熟悉环境,另外旅途劳累,以休息为主。今天他觉得精神气恢复,照过镜子气色不错,便出门去拜客。
他要去,既不是巡抚察院,以王恕脾性,见不如不见,多见不如少见;也不是王德王员外那里,若是懂事,王员外应当主动来拜访他,哪里需要他方应物上门去拜见?
方应物要去,是按察使司衙署。到这里,他递上帖子,然后便在门房里等。
门子瞧此人衣着简素却气势不凡,心下猜测必然是所谓“才子”,这样人最是恃才傲物不好侍候,稍有不满就要大吵大闹。便小心陪话道:“家老爷今天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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