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在镇守太监府里藏身,住就是二十多天,只要他不出去,杭州城就没人找得到他,更无人能打扰到他。
这也是他最近两年来难得安静时光,趁着这段时间,方应物便静下心来温习经义。自从出榆林后,直在外奔波,功课多多少少有些生疏,正好借此机会捡回来。
杭州城里几位大人物则是各有各过法,相对而言按察使朱大人和右布政使陆大人略微轻松些。毕竟他们责任较小,只需等候着朝廷旨意,然后照做就是。
但左布政使宁良就不同,面对注定要离去、只是不知用什方式离去结局,面对不好预测朝廷旨意,等待也是种煎熬。
更让他纠结是,如果杭州消息传到淳安县,又让商相公得知,而商相公又亲自前来杭州时,他如何面对?特别是方应物大概潜逃出杭州城,多半就是回乡去。
宁良心态用个词形容就是做贼心虚,不过始终没有听到淳安方向有商相公动身禀报,眼看时间天天过去,宁良也就渐渐宽心。自安慰道,即便商相公亲自到,面对三个方面大员齐心协力,只怕时也奈何不得。
这日清晨,按察使朱绅朱大人在后花园晨练,边活动腿脚边心不在焉地想着案情。
现在距方应物检举和初次查问已经过二十来日,他奏折也在十多日前送往京城。算算时间,大概至少还要再等十来日,朝廷诏书才会下到按察使司,如果朝廷效率低点,等更久也是有可能。
这种事,还是早早结才能安心,越拖后越容易出现变数,朱大人想道。
正心思不属时,忽然见长随快步上前来禀报道:“老爷!前面衙门里承发房传话进来,说是有朝廷诏书到!”
朱大人微微吃惊,这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朝廷诏书怎会如此迅速?随即他就醒悟过来,这封诏书八成是为别事情,不会是本次案件。
毕竟京城与杭州两三千里之遥,不可能自己才上奏十日,朝廷就获知并下发到杭州,除非是飞。
朱大人连忙更衣,随后去前面接诏书。打开看,却是大吃惊,真正大吃惊——他万万没料到,这份诏书还真就是针对本次案件!
朱大人又细看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诏书要点有两点,是“事关重大,另行派遣重臣为钦差,赴杭州审问案情”;二是“钦差抵杭州之前,着按察使司看管好相关人、物,不得有所疏失”。
放下诏书,朱大人喃喃自语,这怎可能?自己上奏才过十天,朝廷就把处置诏书送到?
他很快又想到,莫非是另有人上奏?按照正常时间判断,二十天前就有人上奏过此事,所以才会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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