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接任浙江左布政使谋划八成要破灭。
可闹出大事并非他所愿啊,他本意只想通过台面下暗箱运作,平平稳稳将做布政使司官职拿到手,谁知道这方应物居然坏规则,直接掀桌子!别说他在其中心有鬼祟,就是心里没鬼也说不清。
陆辰半晌无言,他旁边张先生坐立不安,脸色也难看得很。与方应物接触和交涉,从头到尾都是他手经办,心里其实是自诩智珠在握,方应物超不出他掌握。
但今天这情况让他彻底脸面无光。拿着手好牌,却将事情办成这样,他还有什脸面呆在信重他陆大人面前?
这能怪谁?怪方应物不按理出牌,还是怪他内心轻敌,将方应物当成经验缺乏小字辈看待?
沉闷气氛中,张先生实在坐不下去,咬牙起身道:“东翁!在下这就去找那方应物,定要问个究竟!”
花开几朵各表枝。在警告王家之后,方应物匆匆忙忙回到寓居旅舍,简单收拾下行李,背起箱笼出前厅,准备望码头而去。
但刚走到前面庭院中,抬头便看到宁衙内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有十几名差役,严严实实地堵住旅舍大门,叫别人进出不得。
几个被影响到行人无奈躲开,敢怒不敢言。旅舍小二和掌柜瞧着对方气势汹汹,也不敢上前阻拦或者驱离。
来得比想象还快……方应物稍稍讶异过,便沉静地拱拱手为礼,“宁公子不期到此,有何贵干?”
宁师古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方应物,你扪心自问,与家父待你如何?家哪点对不起你?以至于你如此绝情绝义!”
方应物长叹声:“你还是没有认清问题在哪里。你也不要问是否对得起你,先问问你们家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国恩,对得起黎民!”
宁师古好像戳中痛点,指着方应物厉声叫道:“你简直虚伪至极,虚伪至极!家所作所为与你有何关系?哪点冒犯到你?需要你来当这个青天?”
“你这都是混账话!”方应物毫无惧色地上前步呵斥道,“不是没有机会替你们遮掩,也不是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甚至还可以与你们同流合污。曾经有那几个时辰确实是这想,但是最终还是决定检举令尊!
因为做人总要有底线,总要有大是大非区分,小节可以不拘,但大节不能亏心!若个人浑浑噩噩,毫无半点原则,那与禽兽何异?
令尊在海塘修建之事上贪赃,吸取民脂民膏数目骇人也就罢,何况又危害黎庶,这如何可以忍得?
如果在这件事上熟视无睹,那也是瞧不起自己,作为商相公学生,又有何面目去见老师?
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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