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躲避
念头。连外人都知道
，瞒着在下又有何意义？”
方应物语气很咄咄逼人，显示出他心情很不平静。说实在，这事也让他难得极其被动，心里恼怒不言而喻。
宁良
动不动，过半晌，才长叹声，缓缓地点点头，语气也十分沉重地答道：“是有此事。”
啪！哗啦！方应物,bao怒非常，无可发泄便猛然拍身边案几，又狠狠地挥手横扫，将案几上茶盏全部扫落到地上，个个摔得粉碎。
他嘴里也没闲着，连珠炮般地责问句句吐出来：“宁老大人，你对得起商相公栽培之情
！天下有谁能在浙江富庶之地当十余年布政使？天下又有几个布政使可以不受巡抚辖制？
官做到你这个地步，纵然没有出将入相，但也是方面大员、方重臣，你还有什不知足？你老人家几十年宦海清白，临到老时却竟然犯下贪赃之罪！
三年海塘修建，徭羡银成千上万罢？这样大数目你也敢伸手，你当真是老糊涂！
若仅贪图这些银子也就罢，结果连修建之事也没做好！方面徭役繁重，方面今年又出海潮毁堤事情。这惹得地方民众到布政使司闹衙，生怕不引起别人注意？你在这里坐着安心？
谁人不知你与商相公关系，你这样做让商相公情何以堪？商相公世清誉，正道中流砥柱，天下敬仰，却要因为你而被毁！你扪心自问，不觉得亏心？”
二十不到方应物气势夺人，语气严厉，劈头盖脸地将六十余岁布政使宁老大人顿训斥，而老大人则被训得像个孙子，这场面若外人看到想必会极其骇然。但在特殊环境下，凭借腔正气方应物自然压住心里有鬼宁良。
宁老大人生生忍受方应物斥责，没有任何反应。他听得出来，方应物口气虽恶，但却未必真坏。
理由很简单，如果借着大道理训斥人，那台词应该是：“你屡受国恩，不思图报，反而贪赃枉法，是何道理？这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
但方应物没有提半个字国家、皇恩、社稷、黎民之类字眼，说来说去只说他对不起商相公、让商相公蒙羞，这说明方应物还是站在自己人立场上。所以这大概是时气愤，下面应该还有转折。
方应物又指责道：“当初在下前来拜访时，你对此事隐瞒不提，却故意哄骗
参与进来，这又是什居心！那时真要答应你，如今连也说不清！真是可恶之极！”
别认账就认账，但这个不能认，宁老大人当初确实有利用方应物念头，可也绝对没有故意隐瞒欺骗居心。有谁会对第次见面人说“老夫贪赃”？
他开口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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