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纸灰旋扬直上,化入浓黑夜色。
(下)
密使捎回消息以暗语写就,用药烛熏出字句。在天山权力争夺最激烈巅峰,血色未明黄昏,无声道出。
那个世上唯与他血脉相连人,三日前病亡。
死也好。
千冥已嗅出端倪,那人若还活着,难免成为牵制,所以……此时辞世,正当其时。
声夜啼惊破思绪。
这才发现四周片漆黑,银烛燃尽,灯火全无,不知呆多久。突然极想找人喝酒,起身才又想起,殊影已离天山。乘夜而走,声不响回转中原,那样仓促急迫,仿佛是怕犹豫反悔。
他缓缓坐下来。
生死弟兄不告而别飘然远去,他反松口气,只因随之而去还有他最为忌惮对手。迦夜素来难以捉摸,纵然殊影是她最倚重影卫,他仍无致胜把握。
失教王内斗已臻白热,立场未明雪使仍是未定之数。万介入玉座之争,势必不容与他亲厚殊影,得力助臂转成肘腋之患,难保不会痛下杀手,以迦夜狠绝……殊影未必逃得过。
除非能先步将人拉过来,多年长伴,殊影对其手段秘策若指掌,又比迦夜更得下属拥戴。可惜太过重情,为那女人连多年渴盼自由都弃之不顾,否则……迦夜必已殁于教王掌下,多好。
应该为之庆幸。
不是迦夜复仇杀心,他必定陷入任人拿捏死局,与千冥样沦为素手中棋子;不是千冥逼迫适得其反,他必定要面对两人结盟现实,凭迦夜驭使三十六国手腕,就算人已死,疏勒也难免倾国之危……那毕竟是他血脉所出故国……
幸好迦夜比他更想除掉教王,幸好她无法理喻洁癖,幸好殊影说动她相偕离教,幸好那个人死得这般及时……
但为何在庆幸同时,心底却是片空落。
明明……是恨。
离开疏勒最后刻,隐约能感觉出重帘后有人在看,他次也不曾回头,只望着前行车队,里面锦衣华服端坐少年是替他去做质子兄弟。
成为月使之后,他渐渐明白许多事。
那个人确实给左使送上金珠秘宝,却又故意令与左使面和心违枭长老得悉,恼怒于疏勒偏颇无视,蓄意寻衅泄愤,埃达由是无辜而亡。假质子多活天,秘计,bao露可能便多分,魔教在三十六国暗间无数,唯有死人能确保安全。局开始,就已设定好结尾。
不知道埃达有没有怨恨,在乖戾宿命下无法选择死去,如他无法回避生存。如今高踞玉座,却总想起与朋友在草原上放羊挤奶,斗狗赌酒,无忧无虑笑闹时光,绿野上脆薄透明春天里,有两个少年并肩躲在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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