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住?”他扬扬手中书册。放下卷宗,她凝思片刻,从书架上挑出十余本书递给他。“个月内看完,届时会抽查。”素问、九卷,六韬,战国策、黄帝八十难经、西域志……每翻本,脸色就难看分,如此艰深繁杂轶典限于这般时间,简直无异于淬锋营试炼。
“这些……”“必须看完。”她俯首点批着近期密报,口气毫无酎减余地。“做,你要承担也与过去截然不同,若在从前,会仅要求你做好杀手本份,但现在面对还有教内倾轧机关暗算,比对敌更危险。”“树大招风,所有人眼睛都盯着,只会比从前更苛,稍有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手中毛笔顿顿,又平静无波说下去。“你若不想无由送命,最好赶快适应。”黑眸轻飘飘扫眼。“从下月起,会派你单独下山执行任务。”
“什样任务?”“还能有什任务。”她叹口气放下笔。“当然是杀人。”“刺杀,伏杀,毒杀,诱杀……”她拔着指数,微偏着头像个孩子,眼神殊无笑意,“当然,假若你觉得方便,还可以用色杀,你有这个本钱。手段随你,但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弑杀组?”辨不出迦夜话是否暗含讥讽,他索性直接问出疑惑。“弑杀组受重创,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惊动好。更何况……”她语声缓下来,忽尔淡淡微笑。
“新上任月使,未必能指得动他们。”九微以超乎常理速度被提拔为之,惊喜之余,更多是戒慎。重整清洗空淬锋营成为当前最棘手任务,千冥刻意刁难,紫夙隐然施压,迦夜袖手观望,都让事情进行得倍加困难。好在莎车事余威尚在,没有哪国在教中大换血时候趁隙篡动,九微才得以有余地从团乱麻般纷杂中寻找头绪。平步青云有遂其志,俩人依然亲近如昔,但碍于迦夜不便会面,只剩物件往来,偶尔捎来东西精致程度与往日可称天壤之别,足见地位之重。听迦夜言外之意,似乎九微处境……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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