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所有晨钟暮鼓、云板传召都与她无关,属于她仅有院寂落。有时乱极,她就将头埋在膝上蜷会,熨平胸口酸涩。
翟双衡,楚寄均是羁旅异乡,见好友季书翰连日苦闷,索性轰而起,将他拖去酒楼会饮,也算解异地无聊。三人并未叫歌妓相陪,辟间雅座,唤七八个下酒小菜边饮边叙。
季书翰话最少,喝最多,很快已有醉意,翟双衡看不过去,“区区个胡姬,季兄何以如此牵念,过几日与楚寄去花坊挑几个清倌人送你,保管比那位更美。”
季书翰摇头,拍下朋友肩,既是感激也是惋伤,“多谢翟兄,已想开,前阵是魔怔,既然左公子眷宠,味苦求反而于她无益,如今只想求证她别后是否安好罢。”
“不好又如何。”本是交好,翟双衡也不避忌,泼瓢冷水,“公子地位在你之上,又对她护得那般紧,形如禁脔,岂容你接近。”
楚寄早已好奇多日,“你与她究竟有何过往,不妨说出来,假如确有曲折别情,两心相悦,或许还能有个劝解公子说头。”
脸庞掠过丝苦笑,季书翰望着朋友期盼眼,终于陷入回忆。
在他十七岁那年,祖母寿辰为宗族之重,家中筹备事务极多,亲眷往来频频,他被群表妹缠得不胜其烦,躲到西园角偏亭。偏亭仅是地势略高,周围并无胜景,附近被划为下役居所,那群莺燕般多舌表妹绝不会踏足于此,终于得以耳根清净。
他看会书,亭下经过几个彩衣少女,他记起小厮似乎曾提起家中买批舞姬伶人,瞧着确也是俏丽活泼,只是脂粉甚重,远远仍有低劣香气拂过。
几个女孩嬉笑着将件东西抛入院角枯井,很快又结伴离去。他也未在意,半个时辰后又来个女孩,孤身人在草丛与树下行行觅觅,最终在枯井旁停下,想是发现要找东西在井底。
他知道那口枯井极深,加上废弃已久,井绳俱无,见女孩望眼四周,扯下系发红绳绑扎衣袖,侧身坐上井沿,竟是要跳下去拾捡。他顿时心惊,立刻赶过去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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