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斌已经在这座城市露宿两天。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在
座陌生
城市里露宿每天睡在不同地方醒来看见不同人耳边永远有车轮声和脚步声……而今试过没有想象中难。
睁开眼已近七点天桥桥面开始嗡嗡震颤对流浪者来说这很晚
。气温升得快会儿又是辣日头他换件干净T恤背着包慢悠悠地走。约定地点并不太远他这
走走逛逛半个多小时也尽够。
想起昨天打那个电话他心中安宁只是又忽然生出个念想得去买瓶潘婷洗发水。超市大多没开门他苍蝇似四处撞到八点半在个菜场里小卖店找到这个牌子。他找个公共厕所用潘婷洗把手凑到鼻子前面闻下。是这个味道没买错。这件事情对他重要得很。
多这道折腾时间就晚。不过无所谓急不是他。
数着门牌在还差最多两个路口地方有个墨镜男倚着电线杆抽烟右胳膊上文着龙。这样气质太过明显不用等他急急忙忙摸出手机报信李善斌就知道是专门候着他。前方就是最后结应该得有某种终极宏大东西降临吧比如宿命感他想。可实际上他却意外地轻松。
他伸手进裤袋按下手机开机键。
约定地是个肉食品加工厂保安室外站着三个人领头双手抱胸红脸膛上丝笑都没有硬板板瞧着李善斌。
“早啊。”李善斌和他打招呼。
“孙先生等你很久。东西带来吗”
“
人在这里不带着东西过来找死”
“你还知道怕”红脸膛露出个险峻笑容。
“钱和车都有”
“嗯跟来吧。”
说这几句话工夫两个小弟已经靠过来左右把李善斌夹在中间另两个人——包括路口见过墨镜男则把李善斌退路给挡住。
李善斌笑笑“那紧张啊就个人。”
“前天你够能跑。”
工厂进口是个小广场后面有幢四层厂楼。李善斌以为要把他往那儿带没想到红脸膛绕过厂楼将他领向深处。
前后左右脚步声外四下里没个人也许都在上班也许厂子是荒。红脸膛往幢灰色平房走去那房子有四五米高大门紧闭。
李善斌脚步慢下来后面马上有只手在脊梁上推把让他跟紧点儿。
“们是去那儿车也在那里”李善斌指着灰色平房问。
“想要钱就别问那多。”红脸膛说。
这是个肉食品加工厂肯定会有个大冷库。李善斌猜测着那幢平房用途。
土建冷库墙都很厚想必到那里面手机信号也会很差。
从自己打开手机到现在……时间够长吗
李善斌突然停下来。
“你怎回事儿走啊”后面手推他。
“你他妈别总摸”李善斌猛回头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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