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什时候坐在那里。她似乎已经坐很久,直在喝着杯红茶,翻阅着本线装《增订格古要论》。这女人年龄看上去30岁左右,穿着身米色连衣裙,梳着齐耳短发,双秀美眼睛里放射出深邃光,嘴角线条十分鲜明,圆润下巴有点前倾,显得十分知性,又略带点威严。
从那个粗野男人闯过来开始,这女人始终没有往这边看眼,但是,就在她将手中茶杯轻轻往桌面顿刻,那男人低声咒骂句什,收起拳头,悻悻地离开,下楼去。
二楼又恢复安静,仿佛是雷声大作后滴雨皆无地皮。但是,切显然没有结束。那个女人把书合,拿在手中,站起身,慢慢地向这边走过来,轻轻坐在刚才那个男人坐过位子上,先朝郭小芬笑,又用含有歉意声音对呼延云说:“呼延先生,您好。”
呼延云没理她。
那女人倒也不生气,拿起肯德基彩色餐盘垫纸,折几折,用细长指甲顺着折线划出重重几道痕,沿着痕迹撕成名片大小,翻过来,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支签字笔,在白色背面先写个手机号码,11个数字不仅丝毫不差地排成条直线,而且间距几乎致。然后她在数字下面勾勒只鸟形状,再把鸟整个涂黑,最后加上三条腿。她拿起这张纸片,启开红唇,轻轻吹,把墨渍吹干,双手递给呼延云,恭敬地说:“呼延先生,这是名片。”
郭小芬惊讶得瞪圆双眼,她立刻意识到这女人身份非同寻常——大名鼎鼎国内第古玩商“朱门”现任掌柜朱夫人。
早些年,朱门在古玩界字号并不响亮,只跟在大字号后面倒腾些随行就市二流货,元青花热它卖碎瓷片儿,红木家具热它卖“仿苏做”椅子,玉器热它就卖皮料子。老掌柜朱福全去世之前,将象征着掌柜权力青玉钥匙交给孙媳妇。此后不到三年,朱门便奇迹般地迅速崛起,大肆兼并,成为拥有全国各大城市百十个分号第大古玩商。行内人传说,朱门不干净,刨坟掘墓、盗卖国宝,无恶不作,而且辖制几个势力庞大黑帮作为羽翼,使得生意通关无碍。但传说归传说,没有人敢公开说朱门半个“不”字。
而使朱门雄霸古玩界那位孙媳妇,就是眼前这位实际年龄已四十有五朱夫人。她本姓袁,真实身份和名字直是谜。这个女子才识惊人,碑帖印章、青铜玉器、陶瓷字画……全挂子“掌眼”。交游也极广,黑白两道上层人物,无不熟稔。她名片最有特色,觉得你有交际价值,捡到什纸,顺手就裁成名片大小,把联系方式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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