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被警方录音,却没有任何句话可以当做指控江亚依据。
即便他承认,在没有任何刑事证据佐证情况下,依然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江亚因妨碍公安机关正常工作秩序,被处以治安拘留十五天。
廖亚凡遗体将做进步尸体检验,如果没发现有价值线索,经方木及赵大姐同意,将在周内火化。
入夜,邰伟送方木回家。
他把车停在楼下,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给方木点支烟,默默地陪着他吸完。
“要不,”邰伟小心地看着方木脸色,“先去那里住段时间?”
方木摇摇头,起身打开车门下车。
站在走廊里,站在那熟悉门前,方木竟不敢去开门。足足十分钟之后,他才掏出钥匙。
进门。开灯。温暖黄色灯光霎时盈满整个客厅。方木站在门口,像个陌生人似打量着这里。
切没有变化。切又有很大变化。
那个女孩,已经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
门口摆着那双旧运动鞋。泛黄网面,磨起毛边鞋带,鞋底还带着干涸泥巴。
对,是那天。C市今冬第场雪。这傻丫头不肯穿着新靴子踏雪回家……?
方木忽然感到唿吸困难,他移开目光,慢慢地走到卧室门口,犹豫半天,最后轻轻地推开房门。
顿时,熟悉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什味道?方木每天都在这种味道中生活,却从未想过它来自哪里。
是洗发水?是沐浴液?是香水?还是只属于那个女孩特殊体香?
廖亚凡味道。
方木点亮电灯,室内切清晰无比。
床上,是她被子、她毛绒抱枕;椅子上,是她睡衣;桌子上,是她化妆品和镜子;敞开衣柜里,是她衣服。
切都和她有关。切再也和她无关。
巨大悲痛猝然袭来,方木摇晃下,扶住门框才勉强站定。
所谓心痛,并不是心理感受,而是种实实在在、物质性疼痛。它埋在内心深处,无法减轻,如影随形。
在这十几个小时里,方木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种可能。
【;文】如果他没有遇到南护士,那该多好。
【;人】如果他选择相信廖亚凡,那该多好。
【;书】如果他没有去龙峰墓园,那该多好。
【;屋】如果他得知江亚会让他失去最爱人,首先想到廖亚凡……?
那该多好。
切都无法重来。就好像方木无法在紧急关头欺骗自己内心。
爱,是种本能。是种自然反应。是种难以遮掩感受。
是第时间想到人。
只是,那个宛若野草般被忽略女孩,最终死于方木忽略。
还有什比这个更让人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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