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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高铁车厢瞬间,郭小芬后悔衣服带得少,天气预报说这场突然袭来寒流是中国南方十年不遇,所言不虚。车站地面、站牌和护栏上浮着层瑟瑟银色,LED电子屏不知道什时候坏,哆哆嗦嗦地滚动着串莫名其妙字节,阵又阵寒风切开天棚,直灌下来,像用刀子削着刀削面样,飕飕飕地,把温度越削越低。手和脸这些裸露在外皮肤就不必说,浑身上下冷到她怀疑所有衣服都是镂空,就连用鞋袜套着脚丫也冻得生疼。她竖起风衣领子,把手揣在兜里,窝着脖子,瘸拐地跟在马笑中身后走出出站口,来到空旷站前广场上。这里除辆黑色警务车和个穿着军大衣卖煮茶叶蛋老头,连条狗都没有,脚下是冻得硬邦邦铅灰色水泥地,仰头是同样铅灰色、宛如把脚下水泥地敷层冰倒挂上去天空。
马笑中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打个电话,还没说几句,辆跟这倒霉天气十分般配灰色途胜就冒出来,直开到他们面前停下。司机跳下车,是个穿着褐色皮夹克小个子,瘦瘦腮帮子包着棱角分明脸骨,眼窝凹得有些深,嘴巴却又冒得有些凸,笑起来像是强撑起把伞骨坏伞,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马笑中拉开车门,让郭小芬坐进后排,自己跑到副驾坐下,待小个子回到车里,给他们做介绍。小个子名叫肖春华,县公安局刑警,几年前曾经在望月园派出所实训过个月,马笑中待他如同兄弟,此次来县城之前,专门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肖春华当然是屁颠儿屁颠儿来招呼。
“这鬼天气,真他妈冷!”马笑中打开车上暖风,往后背座椅上靠,问肖春华,“让你帮查那董玥,找到没有?”
“查,她手机直关机,还在找……”肖春华边开车边说,“最近返乡年轻人特别多,上边要求们加强管理,哪儿那容易啊,就县局这点儿人手,连统计人名都统计不过来……”
“都是在大城市锻炼过年轻人,别把他们当包袱,用到位都是人才。”马笑中掏出包烟,刚要拎出根,回头看眼郭小芬,又把烟塞回兜里。
“人才又咋样,在你们那里站不住脚,回来就业更难,国企机关早就被个萝卜个坑占得满满,私企民企又都是家族,你跟人家不是个姓,就算本事大到天上也坐不老板椅……”
“那咋办?也不能看着他们无所事事地在社会上漂着吧?”
“所以说头疼呢。”肖春华苦笑道,“不过其实倒也没有那糟糕,z.府在政策上给他们自主创业不少扶持,贴息贷款、减免税收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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