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
西厂重开,朝廷正直之士革职,从此再无人敢对西厂作为发出任何微辞。汪直给楚瀚指令十分简单:“放手去干!”
于是楚瀚每日出门替汪直“探听弊案,查*揪恶”。但他心底很清楚,汪直要只是仇家把柄,并非真想铲除贪,,g恶吏。他尽量禀报些罪大恶极贪,,g污吏,但被汪直整治毕竟是少数,受害仍是那些忠良之士。楚瀚眼见无数无辜之人陷身西厂,情状比之当年东厂还要惨烈,动辄家破人亡,牵连广泛。他知道如此绝非长远计,迟早会引起反扑,但汪直铁心要拔除政敌,巩固权力,楚瀚无从劝起,只能奉命办事。
他此时已被升为锦衣千户,俸禄不少,而收到贿赂更是数以万两计。但他仍跟当年在东厂担任狱卒、在御用监作右监丞时般,分不留,都偷偷送去接济那些受冤获罪者家属。夜晚他躺在砖塔胡同石炕上,想着那个个遭受毒打犯人,他们身受痛苦,脸上悲惨绝望眼神,往往彻夜难眠。渐渐地,他开始感到麻木,日日如行尸走肉般,汪直命令他做什,他便去做什,再伤天害理、残忍无情事,他都照作不误。
他知道自己内心日渐空虚,孤独难忍,夜里往往恶梦不绝。偶尔不做恶梦,便会梦到大越国幽静美好山水景色,或是广西山区瑶族在庆典中跳舞情景,甚至丛林深处那水声盈耳宽广巨穴,也多次出现在他梦中。他明白自己为什会做这些梦。他心底万分向往那些发现自己身世前日子,向往远离宫廷斗争美好平静。然而他心仍牢牢牵系在太子身上。如今纪淑妃死去,太子年幼,孤独无助,他必得等到太子长成,羽翼丰满,才可能离开这痛苦之地。
楚瀚心中清楚,太子在宫中随时能被万贵妃谋害,之所以能安然无事,完全是靠怀恩威信,以及汪直和他自己掌持西厂势力。怀恩正直忠耿,内外大臣都对他十分敬服,不敢妄议变更太子;而皇帝对汪直眷宠正隆,事事言听计从,连万贵妃都对汪直颇为忌惮。汪直虽不曾力保太子,但楚瀚全力维护太子却是人尽皆知之事,他与继晓、李孜省几场斗法,也让宫中想对太子不利人不敢妄动。眼下形势,楚瀚知道自己角色举足轻重,不论必须干多少恶事,他都无法回避,无法拒却。没有他在西厂,太子生命便如风中之烛,随时可以被敌人掐而灭。
他只能深深藏起内心挣扎和痛苦,打起精神跟着汪直放肆胡搞。有时实在难以忍受,便躲到好友尹独行家中饮酒,发泄心头郁闷。他往往跟尹独行对饮,直至大醉,醉后便抱头痛哭场。尹独行不料自己语成谶,楚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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