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手下先进去传话。
过不久,但见个身形高挑窈窕苗女从寨中缓步走出。她头上戴着顶雕工精细银冠,冠前镶着个巨大牛角形装饰,让她看来更加高大;颈中戴着圈厚重华丽半月形银饰,身穿对襟蓝色短衣,大领窄袖,袖口镶着片五彩绣花图形;裙子则是长抵足踝百褶裙,以黑、蓝、红、绿四色相间花布制成,整个人看来便如孔雀般色彩缤纷。那女子面容并不甚美,神态却如孔雀般高傲不可侵犯。她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来,锐利双目直瞪着大祭师,口中尖声说几句话,听来像是愤怒指责。
大祭师似乎甚是惶恐,弯着腰低声回答。楚瀚听不出他们说究竟是苗语还是蛇族语言,心想:“苗女若不肯交出蛇王之子,却该如何?”
但见大祭师和那苗族女子叽哩咕噜地交涉番,苗女望楚瀚几眼,似乎有些犹疑,最后转身回入寨中。
楚瀚问道:“她说什?”大祭师道:“她说得去请示巫王。”
过会儿,那女子再次从寨中出来,面对楚瀚,向楚瀚道:“巫王问你,偷走木盒并且弄丢人,真是你?”
楚瀚听她说是瑶语,便以瑶语回答道:“正是。楚瀚无知莽撞,遗失巫王贵重事物,请巫王责罚。”
那苗女啧啧两声,说道:“不是大祭师逼你这说?”楚瀚道:“不是。”
苗女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又回去报告。下次又出来时,身后跟个身穿蛇族装束、面目俊秀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果然极为白净俊美,想来便是蛇王儿子。大祭师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拉着少年手,细细观看,见他头面无损,手脚完整,极为欢喜,向苗女行礼道谢,将少年领回去。
大祭师临走时,向那苗女说几句话,指着楚瀚,似乎在为他求情。苗女脸色严肃,不断摇头,伸手指指蛇王之子,似乎是说:“已将蛇王之子还给你,你还有什好啰唆?你若要这小子命,便将蛇王之子留下!”大祭师连连摇手,脸现犹豫不忍之色。
楚瀚见大祭师对自己似乎颇有回护之心,甚是感动,暗想:“这人疯疯癫癫,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但见大祭师转向他,语重心长地道:“楚瀚,你好自为之吧!要去。像你这样精壮结实少男,直希望能将你丢入蛇窟喂蛇,或是放干你血来祭祀蛇神,如今是没有这个机会,可惜啊可惜!就算这些苗女不杀你,你往后也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你若不死,欢迎你回来蛇族玩玩,陪聊聊天,说说笑。但是她们大约是不会让你活着出来。唉!天下原本便有许多不如人意事情,那就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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