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说照旧被提来刑堂拷打。
他昨夜见过筼筜后,心下已经能确认许多事情,但却不敢据实说出来。眼下南杉正在调查江芈公主失踪两名家奴,他若再说出夺走和氏璧人是秦国人,不等于是说公主跟秦国人通谋?这可是叛国大罪,即使她是公主,也样是要遭车裂之刑。虽然他并不相信公主真会跟秦国人勾结,但公主正要嫁去秦国,无论是谁听到这样话,大概都会信以为真。尤其是太子方,更会大做文章。
正如筼筜所言,他要保公主,就得他死,他若说出实话,那就是公主死。如果定要在这两个结局中选择个,那他当然宁可是他死。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来,将他衣衫抽烂,又将他皮肉点点撕裂。锥心痛苦,残酷刑讯,令他身体不停地抖索。他感到他像只飘荡小船,下被拋上浪尖,下又被扔向浪底,无休无止,不知在哪刻被肆虐,bao风雨击成粉碎。然而到最后,肉体痛楚到极致,转而变得麻木,他身子仿佛不再是他自己,意识愈发模糊起来……
再醒来时,却是身在牢房中,媭芈正蹲在他面前,边垂泪,边用手帕拂拭他脸上血迹。
孟说道:“邑君……”媭芈道:“你别动,也别再叫邑君,叫阿媭,或是媭女。”她往身后看眼,刻意压低声音道:“有件事,要告诉你,今日仔细去看过那王道尸首。”
孟说道:“有什特别之处?”媭芈道:“他不是公主家奴,他是个苦修墨者。他身子虽然被河水泡得发肿,但他双脚上茧比寻常人要厚许多……”
墨者崇拜大禹,生活清苦,劳作不休,般都穿麻衣草鞋。孟说听到这里,已有些会意过来。
媭芈续道:“尤其是双脚大脚趾和食趾有粗茧,分明是长期穿夹趾草鞋结果。本来城外个辛苦劳作乡人也会是这样,但联想到他双手之茧不及双脚,以及不可理喻z.sha,分明是墨者无疑。”
她本以为孟说会大吃惊,不料对方甚是平静,讶然道:“孟君早就知道?”孟说没有回答,只问道:“这件事,邑君……阿媭你可有告诉旁人?”
媭芈道:“当然没有。知道孟君也不希望这做。”孟说道:“谢谢,谢谢你。答应,不要说出去。”
媭芈凝视着他,那双本来朗若星辰双目在酷刑反复折磨下变得黯淡无神,脸色委靡憔悴,完全失去昔日英俊挺拔之气。她眼泪“唰”地滚落下来,道,“可是孟君你却要多受这多苦楚。”
孟说笑道:“没什。”面上虽然微笑,内心却甚是凄苦。
他已经完全明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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