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体力和精力辨析,只是继续咬牙往前游。
游着游着,感觉托着浮板越来越沉,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力竭之故,后来扭头看,却是颐非趴在板上不动。
她推他把,舌头在嘴里打个转,突然时间不知该叫他什。
她以往见他,称呼他为花子大人;后来,叫他三皇子;再后来,很长段时间叫他三儿。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她从来没有唤过他名字。
颐非被她推,瞬间睁开眼睛,眸色有瞬恍惚:“睡着?对不住……”当即挥臂加快速度,然而划得几下又慢下去,最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又闭上眼睛。
“颐非?!”秋姜终于叫出他名字,再次伸手推他,可这次,怎都没醒。她伸手去摸他额头,发现体温低得可怕。
“颐非!颐非!!”秋姜大急,当即将他捞起,平放到浮板上,然后深吸几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拉着他继续游?还是自己游回去,找到船再回来救他?
前者,成功希望不大,因为她此刻已累得不行,更何况拖个人前行。后者,怕就怕他随波飘走或者就此沉没,再也找不到。
秋姜看眼已经失去知觉颐非,伸手探入他衣服中翻遍,找到两个小瓶子。个瓶子打不开,另个里是救心丹之类药,当即喂他颗,自己也吃颗,然后深吸口气,解下腰带头拴在板上,拉着他继续游。
他救过她。
风小雅考验那次不算。上青花船那次也可以不算。但青花船炸裂之时,若非颐非那拽,她肯定来不及跳。
报仇难,报恩更难。
秋姜想:仇可以不报。但恩,定要报。
她拼命地游着。
像九岁时,拼命想要逃出高墙;像十二岁时,拼命想要逃出圣境;像十九岁时,拼命想从风小雅身边逃走……
这多年,她直在拼命。
与天拼,与人拼,与自己拼。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虽总用这句话激励自己,但午夜梦回之际,鲜血淋漓地嚼碎在舌底却是三个字——为什?
听说姬婴曾说过句话:“只因当年送走那个不是?”
她也有句话:“只因为,是……?”
为什偏偏是?
为什非得是?
为什命运如此待?为什要顺从命运?
为什为什为什?
眼底有酸涩东西往外溢出,视线模糊,不知是因为汗水、海水,还是其他。
血腥味不停从齿缝渗出,涌上舌尖,再被干硬地吞咽下喉。秋姜在迷糊之前,所想最后个念头是——若是有壶酒就好……
然后她便梦见壶酒。
那酒装在紫砂茶壶中,被她端在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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