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明明也没有说什,至少跟他从前那些明晃晃**比起来,这话里温情甚至比不上“哥哥”两个字,但听在何弈耳朵里,却不知怎,像关在心底里腐朽多年空房子被人开条缝,微弱亮光从窗框里漏进来,惊起满地蓬尘,呛得人喉咙涩。
“噩梦啊,”他声音似乎有刹那发哑,又很快调整过来,平静道,“可能是白天造孽多。”
这样指向鲜明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疑有些反常,迟扬隔着半个客厅停下脚步,注视着他漆黑、隐隐泛着水光眼睛,心口像是被什东西挠下,试探道:“不是吧,猜对?”
何弈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些戏谑或调侃情绪——但没有,迟扬只是略微皱着眉,似乎真心实意关心他。
于是他斟酌片刻,低声说:“嗯,经常做噩梦。”
尤其是成年以后短短几个月,每晚都被铺天盖地梦魇缠绕着,度靠药物辅助入睡,不得安眠。
他屈膝坐在沙发上,腿上搭着宽大外套,上半身却只有件衬衫,由于睡觉缘故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片皮肤,轮廓分明,却有种强自支撑下摇摇欲坠脆弱,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迟扬看着那小片皮肤,说:“不想说就别说,还早,再睡会儿吧。”
他这话圆场意思非常明显,何弈却仿佛没有接收到——他那间空房子关太久,终于等到有人来推开线窗户,恨不得竭尽全力留下稀罕客人,将自己屋子破铜烂铁都送给他。
但那毕竟是蒙尘已久破铜烂铁。
“其实也不全是噩梦,”他像是怕迟扬转身就走似,强行续上之前话题,话音还是平淡,只是语速不自觉快些许,“就是经常做梦,知道也醒不过来……”
“家人关系不太和睦,以前经常吵架,晚上也不能睡得太沉,怕自己不小心睡过,出事来不及……反应,”他想说来不及报警,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听起来奇怪地哽下,“后来就算住宿,半夜惊醒毛病也还是改不掉,醒就只能坐到天亮。”
他说到这里时候抬起头,似乎对迟扬笑下,眼底玉石般温和光晃而过:“但是来你家睡以后,至少没有再惊醒过。”
除第晚——但就算是第晚,他也难得睡到将近天亮。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包括那些反复噩梦内容,包括自己家庭不睦原因,但尽力组织语言,最后还是只说出来些模棱两可、让人无法追问东西。
可他还是长长地松口气,似乎只吐露出这些,也已经很令人轻松。
“其实也没有看起来这叛逆,”他最后说,“也不是很喜欢抽烟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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