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时，张恪想极力恢复车祸时
记忆，却发现仿佛时间与空间扭曲后残存下来碎片
般，记忆没有看上去可触摸真实感。
到这时，张恪才算慢慢醒过来，眼睛蒙着层灰蒙蒙阴翳，淡黄色天花有些斑驳，不像是医院病房，这种颜色很熟悉，自己家在搬出市府机关大院之前，天花板就是这种颜色，那时爸爸是市z.府副秘书长、妈妈是市信访局普通干部，自己还是好学生……
旁边有人在小声交谈。
“唐市长意思，要你出去避避……”就这
声，接下来就陷入静默，听不出身边站着几个人。
这句话内容与语调，张恪有着很强烈熟悉感：定有人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用这种语气说过同样话。
感觉不到身体哪里有疼痛，后脑勺却有给人用力掰开似巨痛，痛得厉害，没有力气扭头去看旁边站着谁。这种头疼感觉，张恪也很熟悉。张恪记得自己在初中毕业那个暑假里发过次高热，头就跟现在样痛得厉害，被人用木楔子打进后脑勺似。
那时还是海州市常务副市长唐学谦被人诬告入狱九四年，爸爸作为被唐学谦提拨上来人，受到很大牵连，那时家人惊慌失措，没有人有心思想着送自己去医院。
就是这种熟悉头疼，让张恪怀疑自己再次发高热，而不是出车祸。
“唐市长话，你琢磨琢磨……”那人又说
句，接着就听见有人推门走出去，没有再走进来，门让人在外面给关上。
听到这人再次提起“唐市长”这个称呼，张恪心里想：这个唐市长是谁，自己只认得唐学谦这个姓唐市长，但是唐学谦九四年被人诬告受贿入狱，到九九年改判无罪释放，那时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休养好几年，都无法重新回到领导岗位上去，现在只是个糟老头子，还有哪个是姓唐市长？
想起唐学谦，就不能不想起爸爸这十几年来随唐学谦浮沉坎坷命运。
爸爸八十年代初研究生毕业后就回到海州师范学院工作，后来，海州师范学院院长唐学谦调去市里担任副市长，爸爸随他去市里，在市z.府办秘书二处当副主任。在市里呆就是五六年，唐学谦担上常务副市长，爸爸也逐渐爬到市z.府副秘书长位置。到九四年，唐学谦因为主持新丰集团改制工作，被检查涉嫌受贿，省里派下检查组来调查。在唐学谦接受隔离审查时，让人带话给爸爸，让他到外面避避。爸爸借给叔爷爷办丧事机会离开海州，过不久，省检查组就取得唐学谦受贿关键证据，相关奇怪是，在这个时候，外面都在传言是爸爸提供线索才让检查组查到唐学谦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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